季禾:“您还跟衣非雪?”
明晦兰言简意赅:“恩重如山。”
季禾心如刀绞。
兰公子这般人物,姓衣的你怎么忍心作践?
还有他居然猖狂到单枪匹马的闯寒月剑阵,季家引以为傲的剑阵!
妈的!
闯就闯了,竟然还那么轻飘飘的给破了!
妈的!
……所以怎么就那么轻易的破了呢?
还,还挺厉害的嘛!
*
风潇递茶给衣非雪:“从寒月阁回来就一直不吭声,在想什么?”
衣非雪拄着下巴出神:“没有。”
风潇笑了笑,说:“你方才闯剑阵那架势,真骇人。”
衣非雪懒懒道:“不堪一击。”
风潇乍然:“你以为我在点评剑阵?非雪,我是在说你闯剑阵的目的。”
衣非雪也不揣着明白装糊涂,直言道:“明晦兰就算只剩半口气了,也只有我能宰他。”
风潇眼角抽搐,有点被麻到:“你们是宿敌,就算死,也只有对方有资格杀,对不对?”
衣非雪不置可否。
风潇在心里想,这便是强者之间的奇妙执念,惺惺相惜吧?
纵使明晦兰再穷困潦倒,也只有衣非雪能嘲笑他作践他。
*
风潇忽然想起半年前明宗出事那会儿,听说满门被屠,从宗主到沙皮狗无一生还,当时正在床上养病的衣非雪足足呆了几十秒,等到手里浓黑的汤药全都凉透了,他才问:“明晦兰呢?”
风潇觉得明晦兰这个宿敌死翘翘了,对衣非雪来说肯定是人生一大快事,所以坦言道:“当然也难逃升天,死了吧。”
也不算夸大其词,凡是到过明宗现场一睹惨案的人,都会这么判断。
衣非雪一口闷了汤药,奇苦无比,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然后掀被子下床。
“我去找他。”
风潇:“?”
“他不会死的。”快速穿衣的衣非雪勾起唇角,露出飞扬轻狂、不容置疑的笑,“不是我动的手,他怎么可能死?”
*
“我脸上有花?”衣非雪瞪风潇一眼,风潇这才反应过来盯着小表弟看很久了。
风潇轻笑一声:“我就是觉得你呀,外表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
风潇故意卖关子,想等衣非雪接话,衣非雪偏不接,风潇自找没趣的蹭蹭鼻子,也无所谓唱独角戏,接着说:“他当时自身难保,别看北域三宗平日里师兄师弟的叫,亲的跟一家人似的,其实各怀鬼胎,都想一统北域。明宗这一倒,趁火打劫的人可不少,尤其是侥幸存活的还是少宗主,保不齐他爹临终前托付了什么传家之宝。”
衣非雪哂笑道:“别光说人家,咱们中土四世家不也天天道友兄台的叫,亲的恨不得睡一个被窝,等你睡着了,把你捅成筛子都算轻的。”
风潇无奈:“别转移话题。”
衣非雪哼了一声。
风潇扶额:“你究竟是恨明晦兰更多,还是惜明晦兰更多?”
风潇把衣非雪杯中冷掉的茶水倒掉,重新续上一杯热茶,说:“与其说你把他囚在身边当奴隶报复,不如说你将他留在眼皮底下庇护。”
衣非雪沉静的面容无懈可击。
“砰、砰、砰、”,外面传来三声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