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无涯盘膝坐在寒亭山最顶端,一览众峰小。
寒潭的法阵启动后,季无涯又以大半个寒亭山为界,布下更大的法阵。
年轻人见识少不认得,岁数大的见识多却不敢猜,只有比季无涯高一辈的大长老哆嗦着手,怒不可遏的吼道:“摄魂阵?此等阴邪禁术,你从哪儿学来的!”
季无涯笑了笑,眉宇间透着得意:“身为季家子孙,若连摄魂阵都不能无师自通,就不配继承祖传的镇魂幡了。”
大长老瞳孔巨震:“镇魂幡,镇魂幡没丢是吗?”
季无涯被大长老的自欺欺人逗笑:“堂叔,你比我还小二十岁,却成了老糊涂。”
季无涯不介意给自家人看看多年努力的成果。
他并指在灵台一抹,只见一面乌金幡旗在元神之中猎猎飘扬。
大长老难以置信的连跌数步,几乎站不稳:“镇魂幡是镇魂,不是让你生杀掠夺草菅人命的!”
说着说着,颓败跪地,泣不成声:“苍天呐,季家千年至宝,被你糟践成了凶煞血器,我有何颜面再见列祖列宗啊!”
季无涯笑得合不拢嘴:“那就不要见了。列祖列宗要算账也是找我,堂叔你就甭自作多情了。”
大长老掩面痛哭:“亏你还说季家子孙,你如此丧心病狂,是把季家往绝路上推啊!你疯了,你疯了!!”
季无涯眼中冷色一闪,伸手,不过是个抓的动作,就将大长老吸了过来,狠狠掐住他不堪一击的脖子:“我正是为了季家,若按部就班墨守成规,谈何一统中土?更匡论吞并北域!”
大长老提不上气直翻白眼,徒劳的扒着季无涯的手:“咳咳,你……疯,咳咳……”
季无涯狞笑道:“历史会证明我是对的,因为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季无涯松手,大长老跌坐在地,咳得死去活来:“季无涯,你多行不义,必遭反噬!”
季无涯居高临下的撇着他:“堂叔,我劝你识时务,聪明一点。季家的掌门人是我,如何兴起季家,成就千秋霸业的使命也在我,您就只管享清福吧。能有清福可享,该珍惜才对,您说呢?”
大长老不寒而栗。
冷风卷过,宛如刀子割在脸上,大长老打个激灵,终于颤颤巍巍的说道:“季无涯,阵……阵中还有季家弟子,季禾也在里面……”
季无涯轻哼一声,眼中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那就要看他们是跟堂叔你一样体谅我的苦心,还是冥顽不灵,和外人沆瀣一气。”
*
季禾坐不住了,他非得当面质问季无涯,他绝对不信和蔼可亲的爷爷会是那样丧心病狂的恶人。
季禾急道:“什么时候破阵,咱们赶紧出去!”
明晦兰叫住季禾,说:“其实身在阵中,反而安全。”
季禾诧异:“为什么?”
“这是你们家的法阵,季小公子可认得?”
季禾点头:“寒潭内的法阵我都认识,只有个别的较为复杂不太熟悉,但我曾在书上见过,也知道破解方法。”
季禾气势冲冲:“现在困住咱们的阵我七岁就会破了!”
说着就要干。
“且慢且慢。”明晦兰忙拦住,道,“破此“弯月阵”不难,但它外面……”
“兰公子知道这是弯月阵?这可是季家上乘法阵。”季禾好奇又钦佩的插嘴。
明晦兰笑了下,说:“天下法阵剑阵,有一半出自季家,另一半……”
季禾眼前一亮,恍然大悟:“明宗独揽!”
“在下三岁时曾拜读过季家的法阵全册,模仿着玩。”
三岁?
季禾瞬间精神抖擞:“不愧是兰公子!”
明晦兰:“纸上谈兵罢了。”
季禾:“那也很厉害啊,上乘法阵的说!”
衣非雪听他们商业互吹东拉西扯:“……”
风潇等半天听不到正题,干脆问衣非雪要答案。
“你觉得破了弯月阵出去,就能看见季无涯双手叉腰在等咱们?”衣非雪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我要是季无涯,就会在弯月阵外再布一阵,所有从寒潭出来的修士就跟下饺子似的,他只管作壁上观,等饺子熟了倒点醋,开炫。”
风潇:“……”
季禾喊道:“什么阵?”
衣非雪半笑不笑:“对镇魂幡有利的阵啊,比方说摄魂阵之类的。”
这个触及到季禾的盲区了,但凭名字解释其意,也八成知道那阵是个什么玩意。
不过话说回来了,明晦兰通晓各类法阵可以理解,你衣非雪咋还无所不知了呢?连这么冷门的阵都了解?
啊,眼下不是感慨衣非雪“撬行”的时候。
季禾心烦意乱的薅头发:“那该怎么办?虽说弯月阵更安全,但也不能搁这儿住下吧?”
衣非雪盈盈笑道:“想什么呢?”
他灵台闪过一抹耀眼的金芒,青丝绕已经兴奋的关不住了。
衣非雪:“当然是立刻破阵出去,揍你爷爷!”
季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