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和谢临上了山,一行人在山腰处扎了营。
南方的山,野树恣意生长,走到茂密的地方就不见天日,这个季节蚊虫也不少。这个荒山并不是一无是处,而是在山腰处有池温泉。
萧承和向导用着粤语沟通着。
一旁的谢临听罢,沉默了会儿,最后说:“他说什么?”
萧承愣了下,才明白谢临听不懂粤语,他拿着普通话译道:“后天有大雨,怕下大雨加台风,泥石流。”
谢临抬手看了眼运动手表,递给了萧承一瓶水,说:“缓缓,今晚能上到山顶。”
“到山顶就安全了。”
水还没递出去,就在这时。
“哎呦——”
“蛇!”
萧承和谢临同时朝着孙怡月看了过去,只见一条蛇盘在了她的脚腕上,蛇口紧紧吸附着她的脚腕上。
萧承立马凑了过去,顺手将衣服撕烂了一条,冲着孙怡月安慰道说:“别怕,没毒。”
他说这话,分散着孙怡月的注意力。
最后,趁着孙怡月慌神之际,萧承眼疾手快地把蛇取了下来,顺着山坡扔了下去。
他仔细地包扎着孙怡月地脚腕,安慰道:“没事的,没事。”
谢临拿着地图和向导沟通,他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一声不响地盯着那条灰溜溜跑掉的蛇看。
他和向导吩咐了下,由他带着女同志先去医院处理伤口,他们顺着向导指的路去山顶。
“谢总我没事的……”
“身体重要。”谢临没多言。
孙怡月就拗不过两位领导,只得把自己的行李交给了谢临,她跟着向导下了山。
谢临拿着无线电调试着,最后把行李准备了下,朝着萧承说:“橙橙,换身衣服吧。”
萧承爱答不理的。只是闷着头往上走,客套地说:“您看下地图,今晚在哪里扎营合适。”
他不是很想,和谢临单独待在一块。
“向东八百米有处温泉,我们上去之后可能在高处扎营。”
萧承不再多说,只是静静地看向附近的景色绘制着草图,可他,盯着一旁浑浊的溪流,愣起了神。
水怎么这么脏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风就吹散了落叶,把树叶吹得簌簌作响,在空旷的山野里尤其的瘆人,像是某种野兽的哀号。
“要下雨了吗?”萧承皱着眉,看着天气,明明大雨在后天才来。
谢临蓦然回过神,他盯着溪流,倏然拉着萧承往上跑。
萧承也反应过来了,丝毫没在意谢临拉着他的手腕,他只有一个反应。
泥石流要来了。
果不其然,在他们往上爬了五百米后,天雷滚滚,大雨顷刻间落下,打在树叶上哗啦哗啦地疯狂作响,山里的天很快就漆黑一片。
轰隆——
山体滑坡了。
谢临不顾脸上的雨水,只是紧紧拽着他的手腕,拿着登山绳在他手腕上缠了几下,他说:“跟着我。”
可人哪有顷刻而下的滚石块跑得快。
“橙橙——”
再次醒来,萧承只觉得天旋地转,头部隐隐作痛,他动了动身子,能动,可他总觉得像是被人毒打一番。
他只见自己躺在了一片空旷的地区,身子下面垫着些衣物,他踉跄地坐了起来,环顾四周。
瞧着远处有一个人,在洗着什么。
那人突然朝着自己看来,也顾不得手里的东西,向他跑了过来,满脸关切地抱着自己,问:“橙橙,怎么样了?”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记起来了,他是萧承,来深圳做什么来着……他好像记不清了,他抬起头望着眼前人的双眼,是骇人的红。
这人衣衫被碎石割的都是裂痕,下面藏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他凝了凝神,在记忆里疯狂地搜寻着信息,可他只觉得这人眼熟,大脑白茫茫的一片,他是……是谁来着?
萧承见眼前那人通红的眼圈,似乎想起来,滚石落下时,是他挡在了自己身前。
那样的关切,他们关系应该不一般吧……他好像是有男朋友的,是?
他试探地问:“你是……阿煜吗?”
谢临呆滞了一会儿,眼圈比刚才还要红,他有些犹豫地说:“是,我是沈煜。”
原来阿煜,是叫沈煜。
“乖乖,怎么不记得我了。”他的声音又轻又委屈。
萧承只觉得痛心难耐,沈煜为了救他浑身是伤的,他说:“没有忘记……阿煜。”
转而,他关心地看着他说:“阿煜疼不疼。”
沈煜的脸色更差劲了,像是一张薄薄的白纸。他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意,说:“不疼。”
萧承突然就抱着他了。
“阿煜,我好爱你。”
谢临身躯一僵,原来这就是萧承对他和沈煜的区别吗,萧承说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语气又软又柔情,那是他未曾见听过的语调。
他颤抖地抚上萧承的腰,小声说:“有没有不舒服?”
萧承茫然地抬起头,望着沈煜的脸,说:“没有事的阿煜,你怎么样?”
“没事。”
“我们怎么在这里……”
谢临犹豫了会儿,说:“我们在这里考察…遇上了泥石流。”
“我已经和救援队联系了,山下路被碎石堵了,还需要两三天。”
萧承乖巧地点了点头,他头好痛,可是他不想让沈煜担心,只是趴在了沈煜的怀里,没一会儿,他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