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湾的卧室不大不小,地暖开得足足的,屋内的暧昧气息混合着苦橙味,萧承躺在他的怀里。
听完他的话,萧承心一顿,他的心绪也让沈煜的话带得悲伤。他怎么会忘了爱,他说:“你是不是怪我,我把你忘了?”
沈煜眼皮动了几番,神色瞬间黯淡,他说:“不怪你。”沈煜抬起眼眸,眸中蕴含着委屈,轻声说:“我不伤心的。”
他抬起眸对上沈煜的脸,不禁暗叹,这人…明明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怎么一副经不得说重话的模样。
他戳了戳沈煜的脸,说:“长得这么好看,哪能把你忘了。”
这一句话,也不知道哪儿戳到他了,沈煜闷闷地说:“你就是把我忘掉了。”
萧承不舍得他委屈,亲了一口他,安慰道:“会记起来的。”
他想着,是不是要去熟悉的地方会恢复得更好。
“想回婚房看看。”
沈煜的手悬在了半空,最终还是落在了他发间,他闭了闭眼,说:“好,明天。”
被窝里暖暖和和的,他倚着沈煜的胸膛,闻着淡淡的体香,睡得很快。
醒来的时候,沈煜已经系着围裙站在岛台前在做早餐了。
吐司机叮的一声弹出了两片吐司,麦香味瞬间袭来。
沈煜见自己起来,询问道:“喝牛奶还是咖啡啊?”
萧承迷迷糊糊地说:“咖啡,冰的。”
他依稀记得,沈煜原先好像并不做早餐的,都是他早上起来做完饭等他起来。
沈煜把三明治放在了碟子上,看样子是香橙奶油味的。他拉开了餐椅,把咖啡搁在一旁。
他咬了一口,突然想起点什么,说:“过两天…好像是咱们的订婚日子?”
沈煜不说话,勉强朝自己笑了笑。
“是2月1日吧?”萧承琢磨了下,这个日子太过熟悉,好像还是谁的生日。
沈煜突然把三明治放了回去,站了起来,背对着自己。
“怎么了?”
“早上忘记吃药了。”沈煜的语调有些难以察觉的轻颤。
萧承连忙起身,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
萧承还是给他倒了杯水,见他这副模样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沈煜似乎并不是一个焦虑的人,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焦虑的地方。
开明的父母,成熟的事业,一切一切都是顺风顺水的。自己就是忘记了一些记忆片刻,他却变得如此…陌生。
他总会觉得,现在的沈煜和记忆中的某个背影相互重叠。
“今天一定要去婚房吗?”
萧承回过神。
“嗯?”
他不解沈煜为何这样问,他有一股子炫耀意味地说:“看看我种的花嘛。”
“…好。”
沈煜熟稔地找到了自己停放已久的车辆,这是一辆白色宾利,他应该是买了两辆,可他记不得另一辆停在哪里了。
他坐在副驾驶上,瞧着沈煜单手打着方向盘,倒出了地下车库,说:“我怎么会去北京工作?”
上班,那点工资可能还不够他的油费。
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去北京工作,他明明是深圳局的领导班子成员,再等些资历或许就能成正职。
沈煜沉默良久,说:“你和深圳局新来的领导起了分歧,你想把长远设计带来的长期收益摆在第一位,他要的是短期经济效益。”
萧承噢了一声,这是自己能干出来的事情。
“那人事调动怎么会跨区?”
前方的红灯亮了,沈煜拉了手刹,说:“北京有人要你。”
他思忖着沈煜的话语,他问:“是谢临吗?”
沈煜平静地说:“是。”
“他好像不是搞设计出身的吧?”他回想着谢临的有关信息,可脑袋里空荡荡的,只记得这个人好像……挺苛刻的。
“我怎么会去找他?他好像有点苛刻。”萧承一本正经地说。
前面的绿灯亮了,沈煜垂下双眸,拉起了手刹,说:“你只记得他…苛刻吗?”
“也不是。”
沈煜眸中闪过一丝情绪,他说:“还有什么…?”
萧承想了会儿,打开了手机,说:“我好像不太喜欢他。”
“我看了聊天记录,除了公事,我连微信都不想回他。”
他看了下他与谢临的聊天记录,这个人对他的关心显然超出了上司对下司的关心范畴,他半夜还给自己点姜汤。
他暗戳戳地对沈煜,说:“他在追我吗?”
沈煜并没有他想象中酸溜溜对他说些拈酸的话语,而是低低地说:“你讨厌他吗。”
“应该不讨厌,讨厌的话,我可能就跳槽了。”
沈煜似乎松了一口气,最后把车停在了一栋洋房门前,上面的门牌号是02。
萧承输上了指纹锁,大门咔嚓的一声打开了。
院子里的自动喷水装置还在开启,现在算得上冬季,可深圳冬天和北京温度相比,春天似的。
百合花一朵朵在花圃中含苞待放,这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花朵,再往前看就是一片绿绿的草地,上面用着日式石子铺好了小路,小路尽头还放着一把躺椅,上面打着一把遮阳伞。
“我就说种百合好看!”萧承瞧着这些花,很是自豪。
他凑到沈煜身前,抱着他说:“以后回到家都能闻到花香,是不是超级幸福。”
沈煜的眼眶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