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我若没记错,应该是在不夜城的西南角。”
玉昭:“咱们现在呢?”
裴渊:“中心偏东北的地带。”
相当于要斜跨大半座城呢,城中还遍布杀人怪物。
玉昭正惆怅着,林子衿忽然从袖子里摸出来了一片绿油油的小叶子,道:“咱们俩先下去再说。”说罢,便开始念咒,夹于他修长指间的绿叶突然自行飞到了窗外,越变越大,最终变成了一片漂浮在空中的大“魔毯”。
林子衿率先跳上了叶片,扭头冲着玉昭说道:“这也是请神术,很安全的,放心上来吧,它会送咱们下去。”
玉昭的三观再一次被打碎重组了。
绿叶将两人送到了裴渊的身边,落地的那一刻就变回了原本的大小,却由绿色变成了枯黄色。
林子衿从地上站起的同时,拾起了黄叶,小心翼翼地揣回了袖口里。
玉昭好奇不已:“还能用么?”
林子衿摇头:“一片叶子只能用一次。”
原来还是一次性的。
玉昭再度看向了裴渊,原本是想询问他该怎么去藏书塔,裴渊却正在仰头看天。
郎朗月色下,他的面部线条极为立体俊朗,纵使是从斜下方的死亡角度看去,也是极其令人赏心悦目的——没有任何技巧,就是硬帅。
若是换做平时,玉昭定会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好好地欣赏一番,但现下可不是贪恋美色的时候,她遗憾地将自己的视线从裴渊的喉结上移走了,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夜空。
这城池的天空和地面之间连接着数不清的银色丝线。他们三人此时所处区域的丝线较少,西南部区域的丝线较多,几乎每一道银色丝线都在颤动移动,说明那些怪物们一直在城中来回巡视,无差别捕杀一切活物。
玉昭的内心忽然冒出来了一个问题,立即询问林子衿:“只可能是请神术么?有没有其他可能?”
林子衿道:“如果按照你说的那样,他们是在挑选祭品的话,就一定是请神术。”
玉昭:“为什么?”
林子衿的解释通俗易懂:“你请人家来替你办事儿,你不得请人家吃个饭喝顿酒?神不是人,不吃饭不喝酒,他们只要祭品,像这种邪神,要的就是活人祭。”
说罢,林子衿又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了那片黄叶子:“再比如我这片叶子,来自于一棵树,可以把人从高处送到低处,轨迹形如飘叶落地,所以我请来的就是树神,等我平安回去之后,我就要祭拜这棵树,但这棵树是良神,不需要血腥的祭品,只需要浇水、叩拜,施以它喜欢的肥料就行。同理锁神亦然。”
玉昭了然,想了想,又道:“有请就有送。我们现在去藏书塔,是为了寻找有关城中异象的线索,弄清楚幕后之人请来的是何种邪神,然后对症下药送走它?”
“对!非常对!送神术也是请神术的一种!”林子衿满含欣赏地看着玉昭,“我发现你在请神术上特有天赋,有没有兴趣跟着我拜师学艺?”
呃,没有,你虽然长得还行但不顶尖。
我就喜欢顶尖颜值的。
玉昭转头就看向了裴渊,一双漆黑美丽又水润的杏仁眼中浮满了对美色的向往和贪恋,娇滴滴地说道:“人家想跟着将军学习骑射。”
林子衿:“……”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当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敢用这种流氓眼神看向裴渊的。
女流氓更是少见。
也真是令人羡慕的性格,想看就看大胆地看,一点儿都不遮掩。
紧接着,林子衿又满含羡慕地想:我要是在街头看见美人的时候也这么有勇气就好了。
裴渊从始至终都没有给玉昭一个眼神,也不屑于给,勒紧马缰的同时冷冷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去藏书塔。”
“去是肯定要去的。”玉昭道,“关键是怎么去,那个方向上的怪物那么多,咱们不能冒冒失失地过去吧。”
林子衿点头:“对啊,得找个万全之策。”
裴渊:“现在唯一的办法是直接杀过去。”
玉昭:“……”
林子衿:“……”
你都不如直接捅死我俩。
裴渊垂眸,无奈地看向了两人:“我在前开路,你们跟上就行。”
那还行。
但问题又来了——
林子衿:“可是你只有一匹马,咱们三个人怎么去?”
玉昭:“对啊,总不能让一个人跟在后面跑着去吧?太残酷了!”若真是如此,那个跑步的人选必定是她,因为她和裴渊不熟啊,裴渊不可能和她同乘一骑。
裴渊薄唇微勾:“放心,绝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落单。”
那还行。
然而还不等玉昭和林子衿舒口气呢,裴渊又开了口,冷漠不已:“你们两个,一起跑。”
玉昭:“?”
林子衿:“?”
裴渊抬手扬鞭,一马当先冲了出去,红衣金甲在漆黑幽长的街道上灼灼刺目,如同一团炽热的火光。
玉昭和林子衿皆是呆如木鸡,反应过来之后,一起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
玉昭不仅不断地在心里痛骂裴贼,还骂出了声,超级大声:“他这个人真是好狠的心!”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林子衿一边奋力奔跑一边附和玉昭:“虽然我不该说这些话,但他确实好狠的心!”让她跑就算了,凭什么让我也跟着跑?我是你的幕僚她是你谁啊?
裴渊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一如既往的低沉冷酷:“诋毁长官,罚军棍十杖。”
林子衿:“……”
你怎么不罚她呢?她也骂你了呀,你怎么不罚她呢?!
不患寡而患不均,裴弃野你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