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宴苓话还未出口,又忆起刘预说的话,他娘是打着给自己和他牵红线的念头才让他接触自己。
她叹了口气,误会就误会吧!要是没刘夫人帮忙,自己指不定还见不上这公子哥刘预。
没等一会,刘预脸色铁青的和宴苓一起被推上了马车,就连两人的目的地都被安排好。
待马车驶远,宴苓才看着刘预的眼睛说:“你一直都生活在这种控制下吗?”
刘预双手握拳,表情痛苦道:“是,没错。你明知道我娘抱着什么心思,为什么今日还要来,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这情绪起伏比刘夫人在时多得多,就像是一个弹簧,在压力消失之后会以更大的力反弹。
他脸上那副面具终于得以龟裂,露出他的底色。
檀香伸手护住宴苓,刘预此刻的表情像是要吃人。
宴苓按下檀香的手,怜爱的看着此刻如炸弹般的刘预。上一次她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能被他的情绪带着走。
“没有人想要嘲笑你,你先跟着我手的姿势深呼吸。”见刘预胸前的起伏变得规律,宴苓正色,“这一次我想和你讨论关于你病情的事。”
宴苓盯着刘预的眼睛,见他眼神闪躲,嘴角勾起。
猜对了!
“这里不方便说话。”宴苓向车夫的方向瞥了一眼,“等到了你母亲安排的饭店后,我们再详细说。”
刘预见宴苓胸有成竹的神态和脸上那副为他着想的表情,不禁有些怯场。
难道是她已经知道他的秘密?
刘预这心虚的眼神更加坚定了宴苓的信心,如今掌控权转到了她的手里。刘预刚才如斗志昂扬的公鸡此刻就像湿了雨的鹌鹑。
听雨楼是京都最负盛名的饭店,宴苓从马车里出来,抬头看去。整座建筑气势恢宏,屋脊上雕刻着瑞兽,栩栩如生。
往里看去是富丽堂皇的装潢,牌匾下那金灿灿的摆件,格外吸引人的视线。宴苓这手不自觉就贴了上去,心里暗想:这会是真黄金吗?
别怪她忍不住,以医生的收入水平,在原来的世界见到这些就只能隔着玻璃。
“是真的。”宴苓耳边传来刘预自傲的声音。“以我们家的产业不至于用假的。”
你家的!宴苓眼睛瞪大的像铜铃,视线如利箭般射向刘预。你有这实力不早说?原来这才是首富的财力吗?
“少爷、宴小姐,这边请。”就在两人谈话间,训练有素的店员将他们引导至包间,送上香茗后便退了出去。
见四周没有外人,宴苓把茶杯往外一推,单刀直入。
“你的不举之症是装的。”宴苓一语中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刘预听宴苓如此信誓旦旦,心里的防线已然崩塌,但仍然梗着脖子反驳。“你是个女子,怎么可以说的如此粗俗。再者你有证据吗?”
宴苓白眼一翻,这就粗俗了,这不是专业名词吗?或许别人对这个疾病讳莫如深,在这个时代让人张不开嘴,但她才不在意。
刘预说话时手微微颤抖地拿起茶杯,稍稍平复了心情后才悠悠地说了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才知道。”
宴苓握住刘预的茶杯,“杯壁也能传来冷暖。”她眉尾一挑,“拜托,我是大夫。你这么有把握我看不出?”
当患者嘴里没一句实话时,“望、闻、切”就开始发挥它的重要作用。
“你这么确信不过是因为之前的大夫都没有揭穿你,”宴苓放下手里的茶杯,专业知识带来的底气让宴苓语气里充满毋庸置疑。
“我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还是由于权势或钱财没有揭穿。但无论如何,那是别人,不是我。”
可能之前的大夫担心揭穿后不能拿到丰厚的诊金,但宴明贤一定不是,他肯定是心疼刘预,希望他能如愿才选择暂时隐瞒。
毕竟妙手堂收的诊金可不多。
见刘预陷入沉默,宴苓语气顿了一下,继续揭穿。“你是为了反抗刘夫人,所以才出此下策。”
刘预眼神一颤,像是被人说中心事,随后肩膀一松。“你猜到了又能如何?能帮我解决吗?”
这是他仅有的反抗手段,只有他这么说,他娘才能停下让他娶媳妇的念头。刘预抬眼看向宴苓,但似乎这方法也没有什么用。
刘预全线崩盘,“我真的是受够了这种日子,我的一举一动都被她控制。何时晨起,何时安寝,她都要我按照她的意思来。就连我和你的婚姻大事她也要……”
就在刘预打算和盘托出之时,门外传来不小的动静,似乎是械斗的声音。
两人朝门的方向看去,一双墨色鞋履跨进门槛,一袭锦衣衬得来人身姿挺拔,阔肩窄腰,周身散发着沉稳的气场。
眉目如刀削般分明,剑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此时正淡然看向两人,仿若洞察一切却又不为所动。
这就是已读不回的下场吗?这都追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