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良久,都不见视线重新聚焦。
直到感到有一阵阵微风轻抚过她的脸颊,她的脑袋瓜子渐渐清醒,视线也缓缓聚焦。
她转过头,眼神有些愣怔。
只见旁边的人手持一张纸,手腕上下晃动着,纸张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舞动。
他在为她扇风。
头顶上传来一句:“快写啊,再不快点写,咱俩都要被烤熟了。”
周围燥热的空气忽然变得有些暧昧起来。
这种气氛紧紧包裹着苏南汐,她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如密集的鼓点,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冲破胸膛,那温热的跳动,带着丝丝缕缕的慌乱,传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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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报道这一天,炽热的骄阳高悬于天际,毫无保留地将它那如火般的光芒倾洒而下,那光线仿佛带着生命的热度,热烈地包裹着整个校园,宛如在以一种独特的方式,热忱欢迎着每一位踏入海大校门的新生。
人流如织,道路熙熙攘攘,镜头缓缓拉近,落在海大的一条道路上。
男生穿着志愿服,右手稳稳拉着行李箱,左手高举起一把伞,为身旁的女生撑起一片荫蔽。
按理说,初入大学校园,女生的眼中理应充满新奇与兴奋,可此刻,她低垂的眸子里却一片木讷。
既不见开学的雀跃,也没有对新环境的好奇,取而代之的是被热气裹挟的眩晕感,每一步都走得有些虚浮,仿佛周遭热闹的一切都与她隔着一层朦胧的纱。
抵达六号女生宿舍楼下。
“谢谢易学长,麻烦你了。”
苏南汐正要去接过行李箱,刹那间,脑袋仿佛被一股无形地力量狠狠击中,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如潮水般迅猛袭来,视线瞬间变成漆黑一片,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哎,你怎么了?别碰瓷啊。”
这是她意识消散前听到最后一句话。
……
再次醒来的时候,苏南汐感觉自己的脑仁千金重,脑袋发胀,她费力掀起疲乏的眼皮,撑起沉重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
视线刚刚聚焦,便猝不及防地与走进来的人四目相对。
是他。
“醒了啊,我还以为我得在这儿守一下午。”易珩拿着温水走过来递给她,顺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苏南汐接过杯子,礼貌道了谢。
她捧着杯子环视一周,这里应该是学校的医务室,墙壁很白,酒精味弥漫。
“是添麻烦了,我把你抱到校医院,这么一大段路,胳膊都酸死了,还让我舍友帮你把行李箱拎到了宿舍,你说说,怎么谢吧。”
闻声,苏南汐转头便看见那人将胳膊肘搭在一旁的桌子上支着脑袋,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痞劲,和刚刚帮她拿行李的正人君子模样截然相反。
她垂下眸子思索着,半天没回他的话。
易珩一点也不着急,饶有趣味打量着眼前的人。
“要不……”苏南汐抬眸看向他:“你下次晕倒,我也送你来校医院?”
易珩轻笑了声:“没你这样咒人晕倒的啊。”
苏南汐的肩膀缓缓耷拉下来,脑袋也跟着低了几分,腮帮子微微鼓起后又慢慢瘪下去。
她将杯子里的水仰头全数喝完,小声说了句:“能不能麻烦学长再帮我倒杯水,好渴。”
易珩盯着递到他面前的水杯良久,最后叹了口气接过杯子起身,丢下一句:“还真是会使唤人。”
“……”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她还挂着点滴,只能让他帮忙啊,但确实挺麻烦人家的,下次等他需要帮忙的时候,她一定义不容辞。
“珩哥珩哥,那个小学妹咋样了?”
外面传来声音,苏南汐好奇将耳朵往门那边凑了凑。
她听见易珩懒懒散散回了一句:“还活着。”
“还活着就行。”
苏南汐:“……”
三个人一起进来,易珩将水递给她,顺便给她介绍着:“左边的是秦玉洲,右边的是廖羽泽,都是我舍友。”
苏南汐接过杯子小声道了谢,她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人,礼貌道:“秦学长,廖学长。”
秦玉洲:“小学妹不用这么正经,我们宿舍的人都很随和的,都和阿珩一样。”
廖羽泽:“就是就是,我们都和珩哥一样。”
苏南汐的脑袋上缓缓升出一个问号。
她怎么有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易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