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药谷建在两山之间,离乌繁城的确不远,但为了维持薛予蓁“病弱”的样子,两人还是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才过去。
到了门口,果然有一个圆脸弟子候着。他似乎是等得有些无趣,竟在为一只灵兽疗伤。
见两人过来,他拍了拍灵兽的头,“好了,自去玩吧。”
灵兽颇为感激地蹭了蹭他的手,颠颠地跑走了。
薛予蓁见此突然有些犹豫,但也不曾停下脚步。虽说药谷弟子并非全部都是坏人,但那些蔑视人命,数次触及禁术邪丹的人也绝不无辜。
圆脸弟子扬着笑脸迎上前,道:“二位好。师兄已经交代过了,叫我直接带你们去找师父。”
谷中灵植茂盛,灵气充裕,与外面截然不同。薛予蓁和谢云涧边跟着圆脸弟子往大殿去,一边瞧着谷内布设。
“师父去找谷主了,二位先在这里稍微歇息一下吧。”圆脸弟子端上两杯热茶,道。
两人的目标也不是他师父,笑着应了两句后就目送他离去。
薛予蓁掏出母亲的那枚香囊,上面的白虹花沾着几滴洗不净的血迹。她叹了一口气:“沉渊峰封印若是用灵脉碎片压制,那凌河药谷这一阵眼早已被破开。”
谢云涧有些疑惑:“那褚师兄为何还要你来凌河药谷?”
薛予蓁摊了摊手:“其实我也不清楚。”
“若是依你所言,灵脉碎片便是针眼,那这一方早已无效。但沉渊峰依旧无人可进出。”谢云涧手指在桌案上轻点着,突然他倏地抬眼看向薛予蓁。
而薛予蓁也有了猜想,她正要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这是被褚霁远扫地出门了?”一名妖媚的红衣女子立在门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薛予蓁挑了挑眉,笑道:“伐邪?你怎么在凌河药谷?”
伐邪冷哼一声:“我在哪里应当与你无关吧。”
她上下扫视了薛予蓁一眼,轻蔑道:“倒是你,身上一点灵力都没有了。”她咧着嘴笑,“褚霁远将你那枚碎片剜走了?”
不等薛予蓁回答,伐邪哈哈大笑起来,怜悯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你的好师兄从救你那一刻就在谋划这一天吧。”
一只素白的手按上伐邪的肩膀,“好了伐邪,别再说了。”
男子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却没有笑意。墨色的长发并未束起,称得他脸色雪白,像极了幼时阿娘讲的故事里的索命恶鬼。
不用问也猜出了这个人的身份——凌河药谷现任谷主,苏觅。
薛予蓁缓缓站起身:“苏谷主……”
苏觅轻咳两声,摆摆手:“叫什么苏谷主,这也太生分了。”
他坐在薛予蓁身边,又扬起笑容:“你与你母亲很相像,我的师姐,舒宜。”
薛予蓁呐呐应了一声,心中却腹诽道:连阿娘自己都说我和哥哥与她一点都不像。
“并非是说长相。”苏觅似乎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乐道。
眼皮忽地跳了一下,薛予蓁抬眼看向苏觅,“谷主这是什么意思?”
苏觅却不继续说下去了,他轻声细语地说道:“你唤我一句师叔也是可以的。”
这人简直虚伪到了极点。
薛予蓁想道,鹊柳城中探子那么多,苏觅怎么可能不知道他那两位徒弟的下场。对着杀害自己徒弟的凶手还能如此亲切,看来曲飞白和崔以云对他而言也不过是趁手的工具罢了。
薛予蓁道:“师叔……”她展颜一笑,“阿娘从前未曾提及过凌河药谷,我也并不知晓阿娘在药谷中的事情。师叔既然是阿娘的师弟,应当了解许多吧?不如师叔与我讲讲?”
她话锋一转:“尤其是,叛出药谷的缘由。”
苏觅脸上挂着的笑陡然消失,眼中透露出几分不善:“你这是?”
此时还不是惹恼苏觅的好时机,薛予蓁无辜地歪了歪头,将那封信递到他面前,道:“家中长辈所述,我不了解其中缘由,心中始终没有答案。”
“师叔,你说这事到底是真,还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