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小桃。你就收着吧。”萧玉烟接过玉佩放到试图拒绝的小桃手里。
小桃连连道谢。
萧玉烟虽嘴上嫌弃,但自从萧承瑾他们来了后她每日都往这边跑,萧承瑾倒也不拆穿她,看着兄妹二人打闹内心难得宁静。
很快,便到了中秋这日。
中秋宴设在太液池畔的千秋亭,皇帝与皇贵妃并肩而坐。皇子坐席紧挨着御座下方,萧承瑾位于皇帝右下方,辰王左下方,润王在其后,其余皇子依次排列,皇孙们则依着辈分,坐在皇子下首。
案前铺着波斯进贡的孔雀绒毯,踩上去软绵绵的,连脚步声都消弭在夜色里。乐坊的箜篌声先起,像月色在琴弦上流淌,舞姬身着霓裳羽衣,水袖甩过处,香风氤氲着桂花的甜。
案几上摆着御膳房新制的月饼,饼皮用金箔贴着,里头是玫瑰乳酪馅,咬一口连呼吸都带着花香。席间乐声不绝,乐师们坐在千秋亭西侧,箜篌、琵琶、笙箫齐鸣,夜风送来桂香,混着宴席上珍馐百味的香气,连月亮都似乎离得更近了些,将银辉洒满这金碧辉煌的夜宴。
皇帝担心群臣拘束,在御座上坐了不足三巡酒便和皇贵妃一道离席。这一走,席间立刻松动许多,说笑声渐起,连带着那桂花酿也喝得畅快了几分。
彼时月华如练,亭内檀木案几上的银器又添了三次酒。润王端了酒来到萧承瑾案前,萧承瑾余光看了眼专心吃月饼的萧玉烟,单手举杯回敬,二人无甚言语。
末了,润王瞥见萧玉烟,笑道:“烟儿这项圈甚是别致。”
萧玉烟闻言抬头向润王展示项圈:“哥哥送我的。”收到礼物她便戴上了,项圈与今日所着华服相互映衬,让人眼前一亮。
润王点点头:“很衬你,世子有心了。”
萧钺安莫名其妙,我送亲妹东西夸我有心?你算哪根葱??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涨,他朝萧承瑾使眼色,萧承瑾并未理会,这股火也只能暂压下去,不爽地冷哼一声。
待润王去了别处,萧钺安咬牙切齿道:“装模作样、鸠占鹊巢、虚伪小人……”
“哥哥,你怎么了?”萧玉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
“你也是个傻的,旁人装模作样地关心你几回,你的心就跟着飞了?”萧钺安恨铁不成钢地捏住她的脸颊,又不舍得用力,只揉了揉。
萧玉烟自然是不觉得疼的,懵懵懂懂地回道:“烟儿没有飞。”
萧承瑾淡淡开口道:“如此拙劣的激将法也能上套,顾将军逢人便夸你是少年将才,我看未必。”
萧钺安脸憋得通红:“这不一样!”
“浮躁。在你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前我不同意你入营。”萧承瑾撂下这句话。
四书五经萧钺安看一眼就困,兵书战策却是过目不忘,沙盘演练也是手到擒来,骑射武艺更是天赋异禀,早在离京前就已初见端倪,这两年萧钺安肉眼可见的进步飞速。原本商量着过了年萧钺安便入营,但他的年纪尚小,父母不在身旁照看,过早入营难免担忧,现萧承瑾见他脾气秉性毫无长进,更是不情愿。
萧钺安彻底火了,一拍桌子便离开了。
“哥哥!”萧玉烟着急地想要拉住他的衣角,可萧钺安人高腿长哪里来得及,抓了个空,只能不知所措地看着萧承瑾。
萧承瑾皱了皱眉:“不用管他。尝尝这个。”递过来一块甜梨。
辰王就坐在对面,他们这边的动静自然是尽收眼底,幸灾乐祸地笑了。润王虽在和他人攀谈,却也在密切注意他们的动静。
萧承瑾沉默地品着酒,兄弟几人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