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烟泄气道:“本有件事想请裴大人帮忙,谁知他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这样心狠,我哪里还敢开口。”
“什么事啊?我也可以帮忙啊,就算我帮不上忙我爹总可以。”裴子喻问道。
萧玉烟想了想:“文臣之争让侯爷出面恐怕多有不妥,要不……要不你帮我将裴大小姐约出来,辰王府人多眼杂,要是让萧旭知道我去找裴大小姐帮忙定会坏我事。”
裴子喻明白了:“是那位女状元的事?我大伯父素来明哲保身,不会帮忙的,你找我阿姐恐怕也无济于事。”
萧玉烟摇了摇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裴大小姐作篇文章,她如今处境艰难,我不会让她为难。”
裴子喻应了,约了裴若婉三日后在城东青莲观赏花。
三日之期很快便到了,裴子喻在山下等人,辰王府车驾浩浩荡荡,停在了裴子喻身前。
掀开车帘,裴若婉身着一席白衣,五官与静妃有些相似,气质更为清冷,因从小看着长大的堂弟相邀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你们就在山下候着吧。”裴若婉对随行侍卫说道。
侍卫一动不动,显然并不打算听从指令。
裴若婉秀眉紧蹙,“我同我弟弟一道能有什么事?你们王爷若是不喜我出门,今日回去我一条白绫吊死在辰王府便是,保证永生永世都不会迈出辰王府一步。”
侍卫骇然,忙道:“您别为难小的。”
“那就在山下候着。”裴若婉头也不回地走了。
侍卫没法,只得在山下老老实实候着。
裴子喻也被吓了一跳,待离远了些同裴若婉说道:“阿姐,你别老说这些话……”
裴若婉冲他笑道:“吓吓他们罢了,你阿姐我有大把的事要做,哪里舍得去死?”
裴子喻听她这样说便知她这些天已经想开了,松了口气,确定辰王府的人没有跟上,他凑近裴若婉说道:“阿姐,今日邀你前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猜到了。”
裴子喻诧异道:“这也能猜到?”
“我还能猜到是那位小郡主请你帮忙,对不对?”
裴子喻脸一热,辩解道:“没……我、我……”
裴若婉秀眉一挑:“还是你主动要求帮忙的?”
裴子喻面红耳赤,“这都什么跟什么!当然是、当然是她求我帮忙的。”
裴若婉“哦”了一声,“那我方才也没有说错,你急什么?”
裴子喻一噎,气闷道:“……阿姐你又逗我。”
裴若婉笑的前俯后仰,比起遇事波澜不惊的亲弟弟,她更爱逗这个一着急就说不出囫囵话的堂弟,从小到大他俩的感情也更为亲厚,她被送到辰王府,也是裴子喻反对的最为激烈。
只是裴家人看起来平日都很宠着裴子喻,实则大事上他在裴家并说不上话。
裴子喻见裴若婉还有心思逗自己,安心了不少,至少看起来不曾在辰王府被苛待。
萧玉烟正在古树下许愿,一人一树,红衣红绸,微风轻拂,红绸簌簌而动,红衣也随之飘扬,煞是动人。
“青莲观最出名的便是求事业,不知郡主所求何事?”裴若婉主动开口说道。
萧玉烟将红绸系上,这才转过身来,“裴大小姐借一步说话。”
二人行至寂静无人处,萧玉烟开口道:“裴大小姐应当也听闻了那位女状元之事。”
裴若婉默认,她的确猜到了萧玉烟是因此事找她,故而前来赴约,“我不过是裴家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困于这棋局之中身不由己,恐怕帮不上郡主什么忙。”
萧玉烟轻轻摇头,发间珠钗轻晃:“我反而觉得如今这局面看似将你困于棋局,实则给了你能够脱离掌控的机会。”
裴若婉脸上没什么情绪,说道:“郡主此话怎讲。”
“不愿嫁人并非心另有所属,只是不甘婚后被困于后宅无所事事一生。如今裴家将你推去了辰王府,萧承宇人虽然不怎样,又老,但好就好在只要不犯他忌讳就不会拘着你,比如今日,他知你在外无甚牵挂所以放心你单独出来,反倒比在裴家多了份自由。”
裴若婉莞尔:“子喻同你说的?”
萧玉烟摇了摇头:“一个人的诗词文章足以映射内心。”
“不错。我早年四处游历开设私塾,父亲和祖父面上不显实则不满已久,就算不逼着我嫁人裴家也早已容不下我,如今辰王府竟成了我最好的归宿。”
萧玉烟一脸艳羡地看着她:“活得如此恣意且有价值,也不知他二老究竟有何不满。”
“不满的地方多了去了,最后悔的恐怕就是让我念书,本以为沾染了书卷气能‘卖’个更好的价钱,没成想待挑选的‘货物’居然读出了自我。”
裴若婉说的云淡风轻,萧玉烟却听的心脏抽痛,底层和世家对待女儿的区别不过是一个换取真金白银一个换取更高价值罢了。
“郡主需要我做什么?”裴若婉问道。
萧玉烟说道:“朝臣不好鼓动,我在考虑舆论施压的可能性,在民间造势许会起到一定作用。”
裴若婉问道:“没有一人为她说话?”
“有,但不多。”
“那便好说。这些年我的门生可不少,我会写信让她们帮帮忙,还有一人兴许可以打配合。”
萧玉烟好奇道:“谁?”
“韩家大公子,韩征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