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礼被五花大绑地丢在一旁,他眼珠子转了几圈,最终看向□□烨:“韩大公子,你早说你对何听澜有意,我往她茶水里下些药给你送过去不就好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韩征烨喝道:“放肆!心术不正还恬不知耻!”
周明礼在青楼被他抓到,丑态尽显,此时也懒得装了:“韩大公子,这儿又没外人,何必惺惺作态?你若是对何听澜无意,如此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我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一条人命。何姑娘有恩于你,你却恩将仇报要致其于死地。”
周明礼辩驳道:“我如何恩将仇报了?她女扮男装参加科举又不是我逼着她去的!”
“那封举报信可是你写的?”
周明礼不为所动:“什么举报信,我不知道!韩大公子休要血口喷人!”
韩征烨蹙眉:“你既没做亏心事跑什么?”
周明礼坏笑道:“自然是因为看到了芝兰玉树的韩大公子狎妓担心被杀人灭口,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你——!”韩征烨气极,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萧玉烟问道:“你为何要污蔑何姑娘抄了你的文章?”
周明礼不理她。
萧钺安一脚踩上了他的手掌,周明礼立刻痛的面目扭曲。
“我说,你们这样审能审出什么来?都出去,让我来。”萧钺安当了半天的哑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三人应声推门而出,门刚关上,屋里就传来周明礼的哀嚎。
沐清欢听的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种无赖居然还妄想平步青云。”
韩征烨淡淡道:“以他的文采平步青云恐怕下辈子都难,中个举人都是烧高香。”
萧玉烟真的很佩服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净说些让人想死的话。
沐清欢靠近萧玉烟小声嘀咕:“韩嘉与说他哥舔一下嘴皮就能把自己毒死,没人敢招惹他,我原先还不信……”
萧钺安推开门,道:“好了,问吧。”
沐清欢讶然:“这么快?”
进去一看周明礼奄奄一息地瘫在地上。
韩征烨转头看他:“世子,我们的目的是问话,不是送他上路。”
萧钺安过去轻踹了他两脚,道:“放心,活着呢。”
周明礼果真动弹了,勉力支起了头,鼻青脸肿,没个人样。
萧玉烟和沐清欢见状齐齐后退了两步。
“自己交代吧,你为何对何听澜恨之入骨。”韩征烨说道。
周明礼气若悬丝,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和何听澜多年前是邻居……”
那时,何听澜的爹是镇上的教书先生,娘做些手工活贴补家里,二人只有何听澜一个孩子,日子过的还算顺遂,何听澜过目不忘,诗文天赋领先同龄人一大截。周明礼那会也是何听澜亲爹的学生,他启蒙晚,因此比何听澜大不少,没几年周明礼一家人搬走,二人也断了联系。
参加乡试时二人再度碰面,彼时何听澜父母皆已过世。乡试后,周明礼所剩银钱难以支撑他继续参加会试,何听澜便支援了他一些银钱度日,并好心收留他与自己同住。
“她从小就是男子打扮,我并不知晓她是女儿身……”
周明礼天资一般,乡试并未通过,何听澜拿了解元,他想要拉着何听澜去喝酒为其庆祝,可何听澜从不饮酒便拒绝了,他便和几个同乡一同小聚。席间周明礼虚荣心作祟一直吹嘘自己和她是过命的交情,好到穿一条裤子,第二日酒醒便有家丁找上门要他牵线搭桥找何听澜替考。
周明礼知她不会同意,但在对方开出高价后还是决定一试,以何听澜的实力再来三年又有何妨?
何听澜拒绝了。
“我好说歹说,对方开出了五千金的高价她都不肯同意,还将我痛斥一番,说我没有文人风骨……”
这事便不了了之。
会试何听澜再次高居榜首,周明礼见何听澜连中两元自己却屡试不中,大受打击,整日喝的酩酊大醉。
一日,他刚从外面喝酒回来在院中醒酒,正碰上何听澜打水梳洗,周明礼想着她未来官途坦荡还是决定同她好好道歉修复关系,便朝她的房间走去。何听澜并不知道他在院中,自顾自地在房中脱衣沐浴,脱了外衣露出里面的束胸,窗户没关严,周明礼刚靠近看了个一清二楚,大惊失色,跑了。
他念在何听澜好心收留的份上强迫自己忘了这事,也没同何听澜说自己已知晓她是女儿身份,何听澜也未察觉出异常。
直到何听澜金榜题名,成了状元。
周明礼痛苦至极,恨父母没有给自己一个聪明的脑袋,恨自己没有投胎世家,恨……
都是何听澜的错!
他双目赤红。
他本可以翻身,都是因为何听澜自诩高风亮节让他错失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