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一脸认真地说道:“主子你想想,小侯爷出了名的脾气差,但是从来没有对主子冷过脸,而且对主子的请求基本上有求必应,还很关心主子!”
小桃细数二人平日相处的点点滴滴。
萧玉烟想起初见时他满怀敌意,在得知自己真的生病了依旧是第一时间送了补品。从前孪生哥哥口不择言得罪了裴子喻,她本以为会花些功夫来缓和同他的关系,没想到裴子喻只是想要一个态度,静妃更是从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们姑侄,真的是很好的人。
沐清欢听她这么一分析觉得有几分道理,那裴子喻怼起人来六亲不认,先前和萧玉烟有些不对付,和好之后的确不曾对萧玉烟说过重话。
“那……那也不行,这人整日花枝招展的,放在家里不安心,更何况现在又和云阳牵扯不清,不好不好。”
小桃强忍笑意。
萧玉烟也被她逗笑:“裴子喻人挺好的,你别老是挤兑他。”
沐清欢不乐意了:“你看你看,你现在都向着他说话了,谁才是你最好的朋友!”
“当然是你啦,沐大小姐!我最最最最好的朋友——”萧玉烟颇为浮夸。
沐清欢勉强满意:“这还差不多。”
“你干什么去了?”裴子喻早就打发走了云阳公主,到处不见阿影,此时才见他从外头回来。
阿影一脸严肃道:“小侯爷,从今往后我会监督您念书的,直到考上状元。”
裴子喻笑了笑:“状元哪是靠用功就能考上的,努力和天赋缺一不可。”
阿影急道:“就算如此,您也千万不能放弃,不然怎么迎郡主过门?郡主可是说了,非状元不嫁。”
裴子喻收了笑,“借口罢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哪里来的什么非他不嫁。”
阿影没有听清他的话,自顾自地说着:“好在过往的状元不是老就是丑,唯一一个模样周正又年轻的状元还是女子,您可得加把劲,争取成为下一个天降文曲星。”
裴子喻狐疑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阿影痛心疾首道:“我方才告诉郡主云阳公主一直缠着您,郡主居然没有半分吃醋的样子,这样下去我何时才能喝上喜酒!”
裴子喻一惊:“你方才去找了萧玉烟?你跑去跟她说云阳的事作甚?”反应过来阿影在说什么之后耳尖立马红的滴血,“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说我要娶、娶她了?”
阿影一副“我懂得”的神情,拍拍他的肩,“小侯爷,郡主聪慧机敏,又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是多少儿郎毕生所求。您与郡主可是青梅竹马,天赐的良缘,若是再不抓紧,万一回头来个什么天降救命恩人,一切都迟了!”
裴子喻听得嘴角抽搐,“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天降?”
“话本上都这么写的,这事我有经验。”阿影自信地拍拍胸脯。
“……少看点话本,别把脑子给看坏了。”
“小侯爷此言差矣,看话本是有很多好处的,比如……”阿影掰着手指喋喋不休地同裴子喻讲着。
裴子喻听得脑壳疼,有宫人来传话陛下设宴,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帝看着满堂的子孙,眼中含笑,“你们兄弟难得齐聚,朕看着你们就想到了朕年轻的时候。”
辰王端起杯盏率先起身,“儿臣等今日能齐聚于此,全仰仗父皇洪福齐天,治国有方,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皆有赐于父皇的日夜操劳,儿臣代天下百姓敬父皇一杯。”言罢,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皇帝微微颔首,端起案上的热酒抿了一小口,酒香瞬间在唇齿间散开,也勾起了他的往昔回忆。
其余皇子也接过辰王的话一一向皇帝敬酒,唯独萧承瑾动也不动。
殿外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传令兵风尘仆仆地冲进殿内,他单膝跪地,脸上掩不住喜色,高声禀报道:“启禀陛下,前线大捷!顾小将军亲率铁骑与敌军殊死一战,萧将军率小队人马深入敌境奇袭蛮夷粮草大营,并与顾小将军里应外合,我军大破敌军主力,斩敌数千!此役过后,蛮夷短时日内绝无再犯之力!”
听罢群臣振奋,皆离席跪伏高呼:“恭贺陛下!”
皇帝龙颜大悦:“好!好!我大晟将士果真英勇无畏,不负朕望!传朕旨意,所有将士皆重赏!”
一时间,席间气氛轻快。
辰王又举杯冲萧承瑾道贺:“今战事频频告捷,阿钺首当其功,有如此少年英雄乃我大晟之福,正可谓生子当如萧钺安,这杯我替边关百姓敬大哥。”
萧承瑾端起酒略过了辰王转而去敬皇帝,“父皇圣明仁厚,若无父皇的谆谆教诲便无今日的萧钺安。这杯,儿臣代萧钺安,也代黎民百姓敬父皇。”
皇帝神色不动,笑不及眼底,但也接了酒。
萧玉烟心脏跳得很快,直觉告诉她皇帝神色不对,她手掌心都是汗,也没了用膳的胃口。
萧承瑾夹了菜给她,低声说道:“无事,吃吧。”
林文茵脸色也不好,萧承瑾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宽心。
沐清欢忍不住暗骂辰王老狐狸,萧钺安前脚立功后脚他就使绊子,铆足了劲把人往死里整。
用过膳,裴家主和定远侯闲聊。
“陛下起了戒心,郡主的婚事自己恐怕做不得主了。”裴家主摇摇头,“这萧钺安也自私得很,明知生父处境困难还只顾自己的一腔热血,铆足了劲往战场跑,真想让自己的亲妹妹在京中当一辈子质子?”
定远侯沉默良久说道:“世子对朝堂动向不够敏锐,出发点是好的,但忘了自己出身帝王家,一身战功不仅不会让处境转好,反而会引来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