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从未听闻侯爷有女儿,阿钺还要些时日才回来,再说吧。”
萧承瑾这一番话把定远侯给堵住了。
裴家主原本是想在辰王和萧承瑾身上双重押注,趁着萧承瑾这次回来再嫁个女儿过去,可还没等找到谈论此事的时机裴子喻和萧玉烟出了意外,定远侯在男女之事上比较古板,认为裴子喻应当对此事负责,干脆和裴家主商议顺势把二人的亲事给定了,至于感情可以日后慢慢培养。
裴家主原本是不同意的,萧承瑾就这一个女儿,能留在京城为质可见其分量之重,一旦娶了就和萧承瑾捆绑过深,相当于对外宣告裴家上了萧承瑾的船,风险太大。可定远侯一再坚持要去提亲,裴家主拗不过他,他便跑来问萧承瑾的意思。
可萧承瑾似乎是不打算和裴家结亲,定远侯颇为诧异,这些年萧承瑾试探了裴家多次他本以为不会被拒绝,结果却出乎意料。
可能,不,一定是因为萧钺安。
萧钺安战功显赫本就容易遭忌惮,如果再加上一个裴家……萧承瑾不会这么冒险。
听他这般明示定远侯也只好收了心思,“微臣明白。”
萧承瑾抬了抬眼皮,“你明白什么?”
定远侯一愣。
“本王的意思是,绝不会因为任何利益而将女儿当作筹码交换。此事不必再提,清者自清,女儿家的声誉没那么脆弱,请回吧。”
定远侯郑重地行了一礼才告辞,“是微臣唐突了。”
“很失望?”萧承瑾对躲在门后偷听的萧玉烟说道。
“……失望什么?我又不喜欢他。”萧玉烟见被发现扭身走了。
诡异至极。
萧玉烟本以为无须定远侯开口,他主动就会同裴家提及婚事,结果冠冕堂皇说了一大堆婉拒了定远侯的提亲,也不知是发现有人偷听存心说给自己听的,还是心中另有盘算。
不过没答应也是好事,裴子喻心思单纯,她并不想这样的一个人被卷入皇权斗争。往后的日子很长,待一切尘埃落定再谈论此事也不迟。
“没答应?”裴家主怀疑自己听错了。
裴子喻第一次知道大伯父的眼睛能这么大。
“也对,哪能这么仓促,这可是终身大事。”裴子喻听到没有和萧承瑾谈成这桩婚事有些小失落,但他始终认为还需要正式的场合来表明真心,父母促成总觉得少了些仪式感。
定远侯点点头,“是为父考虑不周,你的婚事自然还是你自己做主,长辈只帮你把把关。”
裴子喻小声嘟囔,“也不是这个意思……”
裴家主在思索着萧承瑾一如反常的态度,呢喃道:“那敏儿……”
定远侯劝道:“启王殿下不一样,殿下与王妃是真心相爱才会走到一起,这些年哪个敢往殿下那里塞人?更何况敏儿她……”
裴子喻也劝道:“大伯父,堂姐她既已心有所属就依堂姐的意思吧。”
裴家主一甩袖,不欲讨论这件事。
“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沐清欢围着萧玉烟转了又转,反复确定人完好无损地站在眼前。
“昨日找不见你们把表嫂都急疯了,但是外头下着雨,表兄让表嫂待在行宫自己跟去找,找了足足半宿。”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也谢谢你一直陪着娘亲。”萧玉烟一脸歉意。
“你同我客气什么呀!昨日真不该把你一个人留下的。”
萧玉烟记起这事,问道:“人抓到了吗?”
沐清欢摇摇头:“昨日宫中守卫被分成了两批,一批由辰王带领抓刺客,一批由表哥带领寻你和裴子喻。昨日雾大,没能抓到那刺客。”
“是雾气大还是关系大谁又说得准?”萧玉烟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行宫附近重重守卫连只飞鸟都不会放过,更何况一个大活人,若说这其中没鬼任谁也不会相信。
“果然没有一直风平浪静的时候,恐怕又有好戏要看了。”沐清欢双手托腮道。
萧玉烟回来后皇帝没有第一时间把人叫去,先是传了宫人送了些补品以示慰问,等辰王那头有了消息,皇帝立马传了萧玉烟和裴子喻前来旁听。
“启禀父皇,儿臣一路追查,已将刺客拿下。带上来。”
侍卫应声将人押了进来,同样的宽大衣袍,同样的身形,但……
“不是他。”裴子喻斩钉截铁。
辰王眉心一跳,“你可看仔细了?”
“看仔细了,不是。”
萧承瑾在一旁看好戏。
皇帝开口问道:“你是如何确认不是同一人的?”
裴子喻一字一句地说道:“回陛下,臣当日虽并未与那刺客正面交锋,但那刺客轻功极好,而此人步伐沉重且肌肉松弛,丝毫不具备轻功绝佳的硬性条件,因此绝无可能是同一人。”
皇帝看向辰王,辰王大怒踹了那人一脚,“说!你为何要替人顶罪?那刺客现身处何处?”
那人被踹得身体仰倒,挣扎着起身,侍卫大惊,忙拔刀对峙,岂料他猛冲几步朝刀上撞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