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无能而自大、弱小却狂妄,明明是只能生存在温室的弱者,却因为掌握着精神力梳理的能力,而摆出高高在上的强者姿态,对无罪的雌虫任意施加刑罚。但雌虫们却偏偏甘之如饴。”
“为什么呢?”特瑞西皱眉:“你们可以反抗。”
“不会的,阁下。”亚度尼斯哀哀地笑了一下。
“我们只会忍受。为了活命,为了繁衍。”
不这样做的反而不正常。
所有虫都在催促他,都在逼迫他走上正常的、健康的道路。
不管他愿不愿意。
就像此刻,他臣服在一个弱小的雄虫脚下,甚至与他接触,都要花掉半辈子积蓄。
真是好命的雄虫啊。
“虽然不知道您为何要撕开我们之间的面纱,阁下。”
亚度尼斯抬眸:“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和您结婚,也只是为了完成祖父的心愿而已。他不想看到我因为精神力紊乱症而疯狂、死掉。这只是一场交易,而已。”
所以,他会恼羞成怒吗?
亚度尼斯并不为自己的直白感到有些忐忑。
他无法说出一些献媚的谗言,去欺骗这只雄虫,也欺骗他自己。
像是突然搬走了压在胸口的大石头,他一下子轻松多了,甚至连身上的伤口疼痛,也不觉得难以忍受了。
“啊,是这样啊。”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涌上来。
特瑞西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和亚度尼斯确定:“所以,你同意这次联姻,仅仅是因为需要一只雄虫进行精神力梳理?”
亚度尼斯迟疑了半秒,点头。
“那我还挺幸运的。”特瑞西苦笑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自己魅力超群,才会被选中呢。没想到只是对方病急乱投医的一次尝试。
特瑞西看见自己的尾勾不耐地晃了晃,显然像是不乐意。
他把尾勾按住,藏在宽大的裤腿之间。
但收人钱财,与人消灾。
“你需要哪种程度的精神力梳理呢?”特瑞西摆正自己产品经理的位置,礼貌询问。
“……就和上次差不多?”亚度尼斯不知道雄虫问这些做什么。
特瑞西点点头。
他突然地凑近,亚度尼斯瞳孔瞬间放大。
“所以亲吻是可以的?对吧。”特瑞西只知道这个方法。
信息素安抚,然后肢体接触,精神力的进入和缓慢梳理。
一些很强的雄虫或许可以通过精神力的接触直接梳理,但他不行。
触碰到亚度尼斯的精神力,他就会心跳加速,被压力所包围。
除非雌虫愿意供给他雄浆,以支撑他的消耗。
但此刻的亚度尼斯显然已经堵死了这一条路。
他不想用血,又没有其他更深入的媒介,所以只能这样了。
亚度尼斯舔了舔唇,沉默良久后,点了点头。
“好的,少将,我会帮你的。”特瑞西拉住他的手,让他坐起来。
特瑞西的小嘴一张一合,吐出无数让雌虫听起来匪夷所思的建议:“每个月,我给你做三次浅层次的精神梳理。仅局限于拉手、亲吻、拥抱。你可以敞开自己的精神海,我会尝试着帮你把杂乱的东西除去,让它重回宁静。”
特瑞西笑了笑,“这也可以给我们双方一个缓冲期。”
他确实很喜欢亚度尼斯的颜没错,但在确定对方喜欢自己之前,他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就强迫他接受并不喜欢的事。
“只需要这么简单的肢体接触?不需要用到尾钩吗?”亚度尼斯觉得他耳朵似乎出现问题了。
他看了看对方藏起来的尾钩。
根据虫星常识,如果没有得到足够的雄浆或血液反哺的话,雄虫的精神力梳理可能会透支生命力的!
他只是一个脆弱的D级!
亚度尼斯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他总不能说,雄主,我很乐意您享用我,我的身体,我的鲜血,我的一切。
这太羞耻了。
“我有分寸。”特瑞西回答。
还不是为了偿还一百万贡献点的巨额债务?
原本他想要肉偿的,可惜对方不愿意啊。
他是一位绅士,从来不会勉强自己的妻子。
“但如果你有额外需求,也很乐意你来找我求助。”特瑞西眨眨眼,调侃。
“您放心,不会有那一天的。”这样的要求已经很过分了。
雌虫抿抿唇,严肃承诺道:“我保证,您会在这住的很舒服,不出意外的话,我绝不会上门打扰。”
“好吧。”特瑞西耸耸肩,哀叹了一声。
能看不能吃。
第一次恋爱谈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
特瑞西觉得自己挺有眼光,挑了一只与众不同的雌虫。
他矜持、腼腆,像是一只小刺猬,得拨开他的尖刺,才能触摸到他柔软的肚皮。
特瑞西看着亚度尼斯明显柔软下来的眼神,越发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诱哄小白兔的大灰狼了。
地球人都知道亲亲抱抱后面是什么。
但小雌虫却天真得可爱。
他会慢慢把少将织入他甜蜜的爱情陷阱里的——
有什么比让原本厌恶他的死敌爱上他更具挑战性呢?
少将对特瑞西的恶魔盘算一无所知。
他只是感到非常抱歉。
特瑞西整理了一下衣领,让自己看起来禁欲又端庄,指了指隔壁:“那我先去隔壁房间睡?”
今天少将的状态好得很,显然不需要他了。
他只是在精神力紊乱的时候,充当一下药物,其他时间就得乖乖待在柜子里,被束之高阁。
果然,亚度尼斯点点头,并没有挽留他。
“对了,少将,其实你今天真的不需要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
在转身离开之前,特瑞西倚靠着门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和其他雄虫口味相同,喜欢满身伤痕的虫呢?”
特瑞西原本想要告诉雌虫,这些东西真的不是他送的,但是这样的话显然有甩锅的倾向。
毕竟伤害已经造成,挨打要立正。
既然他们都已经约法三章,一切都说清楚了,那么以后雌虫应该也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所以,以后不要伤害自己,或者最少,提前征求我的意见?”
亚度尼斯站起来,像棵松柏般笔挺:“我会的。”
他有些怔愣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所以,是厌恶这一身伤痕吗?
“那么,晚安,我亲爱的室友。”
特瑞西给他留下一个飞吻,然后合上了房门。
“祝你今晚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