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渊剑嗡鸣作响。
“更凭着我为道义杀你,为无数孤鬼冤魂杀你,江湖乌烟瘴气二十余载,皆因你一己私欲而起,所以,你必须死!”
“是吗?”胡行蕤双掌突然泛起诡异的云纹,“那我今日就让你领教下,当年我用来陷害你父母、一己之力让玄宗成为江湖第一公敌的悲云籍,高凛教不了你的,我来教你。”
洛温颜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胡行蕤面露癫狂,“洛温颜,不,高玄月,高大小姐,你知道当年你父亲是如何掏心掏肺的把我当作知己好友吗?你知道当年无尽崖围剿之日本来是他满心欢喜以为是故友相见的喜日吗?你知道他至死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的手笔吗?”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指向一个方向。
“我们从前就是在外面这个院子里饮酒喝茶、共商江湖盛世的,哦,你说巧不巧,还就在你身后亭子中的石桌上。”
胡行蕤的指尖划过她身后凉亭,声音里带着恶毒的欢愉,“他到死都不知道我是如何一步步让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功成那一日,我从来没有哪天像是那日一样高兴过,因为没了玄宗和高凛,老子就是独一无二的江湖首尊、至高无上的武林统领!”
洛温颜告诫自己不要动怒,她知道胡行蕤必会想法设法激怒她,只要激怒她就能加速声声慢的发作,就有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她知道这都是胡行蕤的圈套,但更知道这是当年的事实。
可是她怎能不怒?
她的父亲将这样包藏祸心的奸佞之人视作知己,她的父母家人叔伯长辈一夕之间死伤无数,她原本应该的生活轨迹因为胡行蕤彻底改变。
她又怎能不恨?
江湖之上多少生死仇怨、颠沛流离本来都不必存在,多少本来不该玄宗背负的人命玄宗背了二十余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又有多少无辜之人因此遭难至死恨意难消、死不瞑目。
高玄明几人并未帮忙,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胡行蕤于洛温颜而言不仅是玄宗一宗之仇,她一定要亲手解决。
加之飞雪城行事狠辣,洛温颜怕胡行蕤疯癫之下再伤无辜,也怕尚有别有居心的宗门搅局,按照计划高玄明等人会集中精力在力保百姓、解决飞雪城其余众人上。
他们也都知道,胡行蕤不会是洛温颜的对手,洛温颜从前不杀他,是因为杀人容易,诛心却难,洛温颜从一开始的计划就是一步步揭开胡行蕤的真面目,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将胡行蕤踩于世人的厌恶唾弃之下,永无翻身之日。
洛温颜彷佛看到了昔日自己父亲在此谈笑风生,看到了无尽崖惨案,看到了自己母亲含恨而终,看到门派纷争之下的妻离子散、身首异处,恍惚间怒火攻心之下,直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胡行蕤的笑声瞬间犹如毒蛇般钻入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