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末坐回他的凳子上,悠悠然地说:“医馆,你受了伤。”
温宁光努力支起上半身,想要坐起来。季遥年看见了忙制止他:“你还受着伤呢,快躺下。”
闻言,温宁光也不再勉强。
“你们是?”
“我是无上宗谛胜仙尊季遥年,这是我徒弟叶时末。我们是救宋府千金的时候,顺便救的你。”季遥年为温宁光介绍起来。
温宁光低声嘀咕了两句:“无上宗…”
随后,想起自己还未介绍,忙说:
“我叫温宁光……我……我家是附近城中稍微富裕的一家……昨天…不知道哪里来的魔修杀光了我家的人……我……我侥幸才逃了出来……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入了魔修的手里……”
回忆起过去,温宁光脸上还带着后怕和痛苦之色。
季遥年静静地边听边回想原书对温宁光的介绍,和他所讲完全不同:
温宁光—仙魔混血。父亲是魔尊,看上了一个修仙的女子,女子不从,便废掉了她的一身修为。在生下温宁光时,力竭而死。
温宁光自出生时,便受到坷待苛待,吃不饱穿不暖,无人照顾教导。魔尊没有纳妃,也没有其他子嗣,偶尔想起他时,便叫到面前,那是短暂的父慈子孝的时光。
前段时间,魔尊突然消失,谣言四起,说是已经消陨了。有野心的魔修观望许久,想取而代之,各部便开始争斗不休。
温宁光作为魔尊唯一的子嗣,应有的待遇没有一个,这种情况下却被第一个想到了。
他们将他囚禁在魔族的地宫中,折磨虐待他,打算等登上魔尊之位时,再当着众魔的面亲手杀掉他以扬自己的威信。
昨日,魔尊之位的争斗已经结束,战争后的魔宫内载歌载舞,欢声一片,庆祝新魔尊登位。
守卫松懈,老魔尊的老部下一起合力救出温宁光,却在最后关头被发现,大批的守卫赶来,众人分散。
温宁光一路跌跌撞撞,狼狈不堪,意识昏迷之际被路过的散修抓走。
而在原书中,叶时末自知不敌,消耗掉了父母留给他的两个法宝,才勉力救出两人。
如今,季遥年看着叶时末庆幸地想,还好有他在,叶时末不用出手,不会再受伤,也不用浪费掉父母仅留给他的物品。
叶时末见季遥年看着自己,对他回以一笑。
“咳…咳…”温宁光的咳音,将二人的目光重新放在他身上,“总之,多谢你们救了我。”
“无事。”
眼见天色已晚,季遥年想到两人都还在长身体,是该早些歇息,便打算告别,“你先好好休息吧,明日我们再来看你。”
走在回宋府的路上,叶时末悄悄地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改成十指相扣。
季遥年感觉到后,看了看街上行人稀少,便由得他去。
“师尊觉得温宁光怎么样?”想了想后,叶时末开口问道。
季遥年没怎么听温宁光的假话,被问道后,下意识地只想起原书描写,便说:“他?悲惨的童年又可怜地长大,只希望心性还未坏,悉心教导后能成为一个正直的人。”
叶时末突然停在原地,两人牵着的手促使季遥年陡然也停住了步子。
正待他疑惑时,便听见叶时末的话:“我记得他并没有描述的这么细吧,师尊?”
季遥年顿时冒了冷汗,说漏嘴了。不过他是内心越紧张,表面越淡定。头脑风暴后,缓缓说道:“为师自然有其他的调查方式。记住,不可听信一个人的片面之言”。
季遥年略微弯下腰,看着半大的少年,认真地说。随后,将真实的情况告诉叶时末。
叶时末假装认真思索,听完后,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如此,师尊你真厉害!”
季遥年面上还是冷若冰霜,没有情绪波动。内心的小人正叉着腰,鼻子像匹诺曹一样尖尖长长,眯着眼,嘀咕道,那是当然,哼哼。
“总之,他虽然骗了我们,但是他现在情况特殊,我们就假装不知道。”
叶时末拉过季遥年的胳腹,贴贴道:“哦?师尊可真体恤人家,我可是从来没有骗过师尊,一片赤诚呢。”
季遥年摸摸叶时末的头,看到鸢尾金簪闪着细小的光,微微一笑,宠溺地说:“末末最听话了。”
“那师尊最喜欢我吗?”
“嗯。”
夕阳西下,随着两人越走越远,影子渐长,还能听到少年不依不饶地缠着追问,身旁高挑可靠的修士一一给予肯定。
“在师尊的徒弟当中吗?”
“嗯。”
“因为我听话吗?”
“嗯……嗯?”
………
第二日,还不等季遥年收拾好准备出门,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公子,小姐出事啦!”
季遥年看着门口焦急的小厮,转头和隔壁听见声音,刚打开门的叶时末对视上了。
“末末,你先去医馆,我去看看宋曼发生什么了。”季遥年迅速安排道。
叶时末下意识拒绝分开,“不……”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了,突然改口:“……好,师尊先去忙吧。”
季遥年看小厮焦急的神态,忙跟上他,还不忘嘱咐叶时末:“发生什么事,记得用传讯符叫我。”
叶时末挥了挥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