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上宗身为第一大宗,这是它其下的其他门派所嫉妒的一点,因此嫌隙渐生。
珈胥派为了降低无上宗的实力,足足拖了四个时辰才将补魂丹拿出,最后她只神智尚在,已不适合生活在人群之中。
想起这一世她对师弟们笨拙地关心,是之前那个倔强清冷的少女从未曾展现过的一面,叶时末不想破坏现在四人和睦的关系,更不想让现在的师尊因为任何一个徒弟烦闷和神伤。
季遥年见他还在犹豫,以为是他对杀人一事还心存不忍,用眼神安抚他。
知道师尊心中早已有了筹划,叶时末选择相信他,“我听师尊的。”
季遥年将仙索收回,阿若立刻脱力倒地,萧天见状,生怕他反悔,忙殷勤地将丹药献出。
季遥年一挥手,丹药就到了近前,打开盖子,又确认了一遍,才算满意。
萧天扶起仍腿软,难以站立的阿若,她脖子上已经有了可怖的伤痕,脑晕耳鸣,任人看来目前是不会再作妖了。
她的师兄们都拥上去关心,神色紧张。
“师妹,怎么样,还疼吗?”
“还有哪些地方受伤吗?”
“我这里还有上次试炼赢得的止痛丹,师妹快服下。”
“我有疗愈丹!”
阿若被众星捧月般的围着,但是神情却不太好,虚弱地无法说话。
“师尊!”柳青萼有点不甘心,这个女人可是抢走了师弟的东西,随后又耍弄了他们,不应该轻易放过她。
柳青萼盯着她,要盯得纵使她幻化成灰也能认出。
“师姐,”叶时末道,“你太急躁了,此事师尊自有定夺。”
温宁光也站出来,一脸冷酷地说:“赞成。”
“好吧。”柳青萼看来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于是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
萧天同阿珂一起搀着还没完全清醒的阿若,身后跟着三名珈胥派弟子,略微向他们一颔首,脚步飞快地走了。
季遥年脚尖一转,淡淡开口:“我们也该回去了。”
几人一道回柳府,府中白日因着柳家大婚门庭若市,夜间又因寒食节相继结伴出行。等到他们到达的时候,不过只有寥寥几个小厮和丫鬟在收拾残局。
秋风已至,吹得窗棱沙沙作响,吹得人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叶时末抚着花灯上的穗子,又摸上突起的竹骨,盯着内里发亮的红光,想着师尊的脸,不知该如何敲响他的心房。
一阵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叶时末脚步浮躁地打开门,却没想到是他一直在想念的师尊。
“师尊?”叶时末道,“怎么这么晚来了?”
“为师想着你可能还在为晚间的事而闷闷不乐,便来看看你。”
叶时末稍微靠边,让季遥年走进房内。
季遥年一眼便看到桌上放置的那盏花灯,被叶时末随手一放,险些挨着旁边的烛台。
季遥年疾步走过,将花灯搁得远了些。又被花灯的精致吸引,拿起它,扶上穗子,摸过竹骨,回头笑着道:“的确精美。”
“师尊喜欢?
“美丽的事物,自然喜欢。”
“那师尊喜欢什么样的人呢?”叶时末走进些,直直望进他的眼睛里,“也要是俊美的吗?”
“不要再拿为师说笑了……”季遥年带点羞怯,不敢再直视他,生怕被烫到。
叶时末离得越来越近,周身的空气也带着热度,随后拿走了他手中的花灯,“不知这描绘样式的人,为何会选择鸳鸯戏水呢?”
季遥年看着那样式,鸳鸯栩栩如生,波动的水面好似在不断流淌,“可能是他随性而出。”
“是吗?”叶时末道,“多亏了师尊才将这花灯拿回。”
季遥年正色道:“既然是属于你的东西,为师不会看着它落入别人之手,更恍若对方丝毫不觉得羞愧,竟堂而皇之地占据!”
“还好有师尊护着我。”
前几世,叶时末只有他一个人,尽管身边拥护敬佩的人再多,没一个能如此的知他爱他,一举一动能牵扯到他,一言一行能戳中在他的心窝上。
过去只有他孑然一身,重复走着修炼的道路,看似那是他唯一的追求,现在他的出现证明了他的一生不应困在飞升这个囚牢中,他的情感不能飘散在空洞的虚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