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舒面无表情:“我先谢谢你。”你的出发点很好,但是出发就不用了。
邮递员很开心:“不客气不客气,随时都——嗷!!!”
展舒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他捂住脑袋,噫噫呜呜:“我明明是很好心邀请舒舒!又没有坏心。”
他蹲在天台上,委委屈屈,哼哼唧唧。
一会说,“可恶,就知道打我。”
一会说,“哼!”
“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某些方向的某些家伙对吧!我记住了!”磨着牙。
展舒完全插不了话,迟疑半天:“你、你还好吗?”
邮递员哼哼唧唧,还要跟她说:“没事没事,一点小小的……而已,我不会这么倒下的!”
展舒看他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邮递员不捂脑袋,径直从天台边上跳回天台,活蹦乱跳的,看不出哪里不适。
展舒勉强信了邮递员没事,还是有点迟疑:“可是你刚才喊得——”好大声。
邮递员摆摆手:“区、区区,”他卡了一下,“总、总之,没事的了,舒舒不用太担心了,我可不弱。”
展舒:“哦,哦。”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他在竭力向她展示他很好,显然不希望她再问了。
“舒舒不用担心这小子,”骑行车的修理工突然出现,“他皮糙得很。”
“哦原来——”展舒刚想松一口气,没有彻底松下去,修理工骑着自行车镇定自若在天台边缘路过……过……
等一下。
天、台……边、缘?
嗯?
嗯???
展舒终于反应过来不对了。
修理工骑得很稳,速度不快不慢,悠闲得跟平时没有两样。
可是,理修斯叔叔平时骑行地段好歹是平地,跟天台边缘,能是一回事吗?
展舒受到冲击,神思混乱:“理、理修斯叔叔?”
本来自然骑走的修理工,很自然倒了回来,非常自然的停在了她面前,脚都不用下地,稳得一批,他极其自然:“舒舒叫我?”
“理修斯叔叔,你是怎么做到,”展舒用眼神衡量这一个手掌宽的地方,“在这里如履平地的?”
“哈哈……”修理工先是笑了一下,嘴巴开得好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脚下一蹬,咻地一下就不见了呢。
风驰电掣。
风中还有那一串的——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
展舒:“……”理修斯叔叔啊,你知不知道你掩饰得很拙劣,到底谁会信。
能骑成这样,已经脱离普通人的程度了吧。
到底什么样的人,能够在这么点地方风驰电掣?
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太离谱了吗?
你敢解释,我都不敢信。
展舒扭头,邮递员在各家天台上一飙,从一家迅速跳跃到另一家,衔接自然极了,摇摆的挎包极具标志性。
“……”她可能,并没有看错。
展舒哈哈干笑了两下。
原来邮递员也这么不一般吗,她为什么没发现过?
邮递员飙飞,嗷嗷喊着:“我就知道有你一份!你别跑!”
身上斜挎包一飞,像一条飘动的彩带。
果然是一只相当矫捷的猎豹。
展舒叹息,难怪当时邮递员起步跑得变扭,原来是实力没得到彻底发挥。
被他追杀的对象,也在天台上疾驰飞奔,是什么展舒看不清,就看清了奔跑的那一个点。
“……”她忽然感觉这座小镇真是卧虎藏龙,一个个都不像普通人。
奇怪,到底是什么错觉,让她认为幻想小镇里的人都是普通人的?
“嗷!大家都有份,你凭什么只追杀我?!!”
展舒回过神。
这位被追杀的仁兄极力呐喊:“不公平!!!”
要吼破天际了。
丝毫不妨碍逃窜的时候左闪右避,熟练的让人心疼。
邮递员一个挎包暴击,仁兄嘭!倒地。
邮递员哈地嘲笑:“谁让就你最弱!”
挨打的仁兄:“……”
挨打的仁兄破防了:“啊啊啊啊啊——你只欺负最弱的是吧!啊啊啊啊啊!!!没天理!”
“就欺负你就欺负你!”邮递员甩着挎包跟流星锤似的,虎虎生风,“让你打我!别人我打不过,我还打不过你吗?哪里跑!”
仁兄嗷嗷叫着挨打。
展舒已经不忍直视了,惨,太惨了。
不过还是要惊叹。
好灵活矫健的两道身影!
原来邮递员先生放开了能跑这么快吗?
看来是平时的她忽视了,如果是这样的速度,完全能理解为什么总不见他送信的身影了,咻地一下就不见了,不留意很难捕捉到吧。
即使留意,也不确定眼前是不是闪过一道影子。
“嚯嚯嚯……夕阳很好看吧?”坦斯爷爷十分自然出现,同她一起看晚霞和夕阳,还有追杀与被追杀的人。
“是啊,夕阳无限好,”贝利婆婆和蔼又感慨,悄悄出现在展舒右边,一同远眺,“晚霞也别有一番风味。”
一左一右都站了人,气氛在晚霞和夕阳下烘托到了极点。
坦斯爷爷和贝利婆婆难得没有呛声。
展舒抒发着感慨:“确实很好,不过——”她话锋一转。
先凝视坦斯爷爷:“您是怎么过来的?”
坦斯爷爷:“嚯……嚯嚯嚯嚯,”他自然退后一步,再后一步,一步一步就成功离得很远了,稍不留神,人已经在家了。
“……”这可真是太不留神了。
展舒又凝视贝利婆婆:“婆婆您也?”
“哈……哈哈哈,”贝利婆婆望天,悄悄往后挪,又挪,继续挪,“这夕阳可真夕阳啊。”
夕阳下,两道影子飞奔着。
“别打了别打了!嗷呜——”
挨打的仁兄哭得好大声。
“我恨你!邮递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