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我们就不跟着凑热闹了。”风叙之说,“你们继续走吧,替师尊完成他的愿望。”
“我们会的,这是我们每个人共同的愿望。”萧风清郑重承诺道,“如果你们遇到任何危险或者麻烦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忙,这是我答应他的。”
“不帮忙也没关系,我们两个只不过是顺带的。他将救世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只要不让他失望就好。毕竟这是师尊自己的选择,你其实并不欠他什么。”风叙之道。
他看上去有些太悲伤了,萧风清面露不忍,思考许久后正色道:“我并不认为是因为我欠木枫前辈,所以才会答应他的。虽然他说自己是想要挟恩图报,但像他这样一位前辈的临终嘱托,无论是谁也无法拒绝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捧出一个小小的红陶花盆,稚嫩的幼苗扎根于黑色的土壤之中,将将舒展开一片嫩叶。萧风清将花盆郑重交到风叙之手里,嘱托道:“有位天人交代了,他现在并无灵智,与普通幼苗毫无区别,可能要精心养护数百年,才有可能恢复神智。天人说,叫我将幼苗交出去,是归你们兄弟还是归我师尊,就看你们自己抢夺去。但我觉得比起师尊,更应该将他交给你。”
风叙之惊喜不已,一时间话也说不利索,连风言之都忍不住掀开遮眼的白纱,用能够洞悉未来的右眼飞快瞟了一眼幼苗,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风叙之见他这副反应,试探地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舒展的嫩叶,那片比他指节大不了多少的叶子似乎抖动了几下,只是这般轻微的动静就叫风叙之喜极而泣。
“这……他……你怎么做到的?他那般不要命的算法,注定魂飞魄散……如今一看,倒是我们兄弟两个欠你的情!”
萧风清但笑不语,时间回到几个时辰以前,他仍在昏迷中时,那位天人再次入梦而来,怀中抱着的正是那红陶盆。见到萧风清后,天人率先抬手,屈指狠狠在他脑袋上敲了两记,骂了声:小兔崽子”。
“小混蛋,都怪你,把自己整成这副惨样,可让远哥心疼坏了,叫我哄了半天!”天人骂道,犹觉得不解气,还想再敲两下,被萧风清躲了过去。
“我明明是完全遵照你的安排行事,怎么如今全怪上我了!”萧风清十分不服气,反咬道,“我还没说你,这样一来肯定要叫闻远内疚好久,你还好意思怪我?”
天人叫他气得直磨后槽牙,差点没忍住将手中的红陶盆砸在他脑袋上。所幸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天人抚了抚幼苗的叶片,将自己的一缕神力注入其中,稳定了宿在其中的神魂。
“木前辈大方,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这种子曾是木前辈留给师尊的,我耗费不少神力才催生。虽然现在灵智全无,但若好生照料着,说不定过个几百年又能结出个木前辈来。不过,是交给师尊还是交给风叙之照料,就让他们自己抢去吧!”
初初醒来时萧风清还没发现什么,直到他们聚集在门口等待风家兄弟出来的时候,萧风清手中莫名多出一个红陶盆来。他思考许久,虽然师尊与木前辈曾是挚友,但这株幼苗还是交给人家自己的徒弟照料更合适。
在得了幼苗以后,兄弟俩几乎完全无视掉了师兄弟几人,围着红陶盆嘀嘀咕咕商讨着该如何养好这株幼苗。安珏无奈又欣慰地告别两人,再次踏上了旅途。
直到走出很远,祁钲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来,一拍脑袋问道:“为什么我感觉师妹其实是师弟这件事对你们来说都不震惊?”
“我替他疗伤,早就看过他的身体,知道他是男子也不足为奇吧?”秋露朝说。
“我得知真相要早些,何况那时殿下那样……我浑浑噩噩的,也不晓得震不震惊了。”谢闻远回答。
祁钲眉头紧锁,又看向年长些的两位。安珏一摊手,无奈道:“不必看我,我与你一样不知情,但身为师兄总要镇定一些,那种情形下,显然他的死活比他是男是女更值得关注。”
祁钲被他的话说服,目光转向白希音,恰好看见师姐颇为心虚地避开了他的视线,难以置信地怒吼道:“师姐也知道他是男的?你为什么会知道!”
白希音让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连忙找补道:“机缘巧合,机缘巧合。具体缘由不便细说,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几人吵闹着,笼罩在心间地阴霾总算是驱散了些,叫人能稍稍放松些许。魏长千不知何时又偷偷从萧风清的储物袋里偷了点心,像小老鼠似的躲在墙角里埋头苦吃,被这吵闹惊动后下意识抬头看,眼神懵懂无知,嘴角还沾着饼屑。
待他们闹够了,安珏这才开口道:“如今你已经表明身份,是不是就能将始末告知我们了?”
萧风清点头称是,如今异世之人已离开谢闻远的身体,暂时不知所踪,加之他已经知道了萧风清的真实身份,也不必再有所隐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