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弦理所当然答:“不然呢?你要将拂琵一人丢在客栈?”
唐渡想了想,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走吧。”唐渡最终妥协。
两人一狐朝员外府走去。
入了员外府,府上有不少下人看着娄弦怀中的狐狸。
那是一只油光发亮的青尾狐,毛色如缎,十分乖巧的窝在娄弦怀里,漂亮极了。
走到厢房,娄弦将拂琵放下,莫娘正从外边进来,看到地上的青尾狐,忍不住诧异:“哪里来的狐狸?”
娄弦解释:“这小狐狸受了伤,是我和义兄将她从猎户手中买下的,见她漂亮便一直养着了。”
“莫娘不会介意吧?”
莫娘看着地上的拂琵,顿时心生欢喜:“不会,这小狐狸好生漂亮。”
寒暄几句,莫娘又对娄弦道:“若是缺什么就和府上的下人们说,夫君的事,就麻烦你和唐道长了。”
娄弦客气:“义兄定解卢员外之忧。”
送走莫娘,地上的拂琵走到娄弦脚边,抬起脸说:“卢员外到底是什么怪病,瞧着员外府也没什么异样。”
“谁知道呢。”娄弦坐下,呷了口茶,“等天黑再说吧。”
多待些时日总会找出问题,何况现在已住到员外府了,魂珠也就这一两日的事。
拂琵又跟到娄弦脚边:“我瞧着莫娘对卢员外很上心,二人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娄弦放下茶杯细品一番。
员外府的茶确实不错,看来是上了顶好的茶叶。
“自然是上心了。”娄弦闻了闻茶香,低头对脚边的拂琵说,“不过你暂时先别操心,狐狸就要有狐狸的样子,哪能随便开口说话,若是被人听见可就麻烦了。”
拂琵一听,乖乖闭上了嘴,走到角落躺下了。
入夜。
冬夜冷沉,月色孤清,窗外有呜咽风声吹来,回廊处的纱灯晃悠,娄弦和唐渡的屋子都还亮着灯。
娄弦衣带整齐,双手枕在脑后眯着眼。
刚过子时,外面的寒风骤然停了,甚至安静的听不见一丝声音。
娄弦缓缓睁开眼,看着床榻处熟睡的小狐狸。
她起身打开房门,正踏门而出,隔壁也传来了开门声。
唐渡点着一盏油灯走到外边,看娄弦一身薄衣,忍不住道:“回去多穿些衣服。”
娄弦未动,抬手指了指某处:“若不抓紧去瞧瞧,这哭声怕是没了。”
那低低的哭泣声从很远处传来,带着沉闷的压抑,断断续续,很是凄凉。
唐渡看了娄弦一眼,又转身回到屋里,拿出一件氅衣披在娄弦身上。
娄弦诧异看着唐渡,他却已经举着油灯朝哭声处寻去。
娄弦摸着身上还带有温度的氅衣,将其裹紧了些。
她跟在唐渡身旁道:“今日我向几个家仆打听了,这哭声除了卢员外之外,府中家仆也能听见,可他们害怕,不敢放在明面上说,你说莫娘会不会也能听见?”
冷气钻进衣袖,娄弦裹着衣袍,看着唐渡被烛火照亮的半边脸。
哭声凄凄哀哀,偌大的员外府只有娄弦唐渡二人,空荡荡的颇有些古怪。
穿过前面的月洞门,就是卢府花园,而在此时,哭声恰然停了。
“娄姑娘,唐道长?”
娄弦唐渡驻足,看着从月洞门处出来的莫娘。
“你们……”她咬了咬唇,将声音放轻了,“你们也听见了?”
娄弦唐渡相互对视一瞬。
“莫非……”唐渡开口。
莫娘点点头:“不止这一回了,我夫君的怪梦,是不是与这哭声有关?”
娄弦问:“这哭声,每夜都有吗?”
莫娘抓着绣帕,紧张的摇摇头:“不是每回都能听见,也不知这哭声为何响起,每回我出门找寻,她便停了。”
莫娘的害怕不像是假的。
唐渡又问:“卢员外呢?”
莫娘道:“今日入睡前夫君吃了安神药,他已经许久没有休息好了。”
那便是没有醒来了。
“唐道长。”莫娘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你可有瞧出什么异样?”
唐渡越过莫娘,看向月洞门处的园子,又收回目光:“没有。”
莫娘的眼中涌现失落,喃喃着:“连唐道长也没有法子吗?”
一旁的娄弦安慰道:“莫娘你别多想,夜深天冷,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只得如此。
莫娘点点头,满脸不放心的离开了。
娄弦唐渡对视一瞬,也不再往前了,提着油灯回了屋子。
门口,二人并没有进屋。
“那哭声,你觉得是从哪儿传来的?”娄弦问。
唐渡吹熄灯烛,已有答案。
“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