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夏便替他说。
第二天一早,安知夜刚交完班,就被肝胆外科的同事打电话叫去。
看到安知夜来,肝胆外的护士长才算松了一口气:“小安大夫你可来了,你快劝劝你父亲吧。”
“怎么了?”安知夜看到护士站一片狼藉,安大勇站在不远处跟人争执着什么。
“你父亲嫌病房太吵,非闹着要单人间,还跟病人家属吵起来了。”
安知夜压了压喉咙,还没等说什么,安大勇看到他,指着他大声喊道:“看吧,我儿子来了,我儿子是这个医院的医生,我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安知夜冷脸看着他:“你要住就老实住在现在的房间,不住就从医院滚出去。”
安大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颤抖着走过来跟安知夜说:“你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
“还有更难听的你要听吗?”
此话一出,护士站的一众人都倒吸一口气,不敢多说话。刚刚跟安大勇吵架的病人家属倒是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安大勇还想做点什么,但大抵是身体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颤颤巍巍的,安知夜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护士长。”安知夜扭身。
“哎。”
“他再这样把他赶出去就好了。”
安知夜脸冷得吓人,护士长不敢应声,几个护士站的小姑娘也不敢抬头看安知夜。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了,和安知夜判断的一样,肝癌晚期。当天下午安知夜把人从肝胆外科转到了肿瘤科。安大勇对房间的安排仍是不满,安知夜不予理会。
和肿瘤科的劳主任沟通了治疗方案,已经没有手术的必要了。
“目前就是稳住生命体征、延长生命周期,别无他法了。小安啊,你也是医生,应该懂。”劳主任说。
“嗯,我都理解,那就这样治疗吧。”安知夜早已经想到了。
当天,安大勇疼得嗞哇乱叫,一直吵着要大夫给他开止疼药。几个护士都有点怵去给安大勇送药,私底下也免不了偷偷议论。
“这安大夫以前看着挺和善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是啊是啊,今天早上我真的被吓到了,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说话。”
“而且他这个爸也太难搞了,我现在看到他都害怕。”
“怕什么,”护士长听到他们的议论,说,“都是病人,怎么对其他人就怎么对他就是了,背后不要议论这些有的没的。”
“知道了护士长。”
知夏仍是不想见到这个人,延用上次的方法,直接请了个护工。可过了没两天护工也被折磨得受不了了。知夏本想到医院警告一下安大勇,却正赶上安大勇再次大量呕血加呼吸衰竭。
医生紧急实施了抢救,知夏一直坐在外面等。她以为自己多少会有一些焦急,但实际上她非常平静,甚至觉得一切就这样平静地结束也可以。
抢救完好一会安大勇才恢复意识,知夏走过去看他,觉得十分可笑,但还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安大勇,给你请护工你以为是因为什么啊?别不知好歹的,我就跟你说这一次,再把护工逼走了,下次你需要抢救的时候我就直接放弃治疗!”
安大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追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再有下次,就放弃治疗!”知夏重重地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