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璠似是陷入了回忆中,太安二年,张昌起义爆发,父亲刘弘转任使持节、南蛮校尉、荆州刺史,统领军队讨伐张昌。他先以南蛮长史陶侃为大都护等,命其率军进据襄阳。后张昌围攻宛城,父亲被迫退屯梁县,而陶侃等人连续击破张昌,最终父亲成功平定荆州,斩杀张昌。谁能想到“夺荆州,杀张昌”是一个闺阁女子出谋献计,在局势的变化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在风云变幻的战场局势下,妹妹刘月怡迅速制定了缜密的作战计划,力求扭转乾坤。他果断下令,让父亲派遣麾下最为精锐且忠诚的亲信部队,即刻从宛城退兵。这支部队训练有素,行动迅速,他们有条不紊地收拾行装,撤离宛城,向着梁县进发。到达梁县后,他们凭借着梁县有利的地形,迅速安营扎寨,构建起坚固的防御工事,犹如一颗钉子牢牢地钉在那里,随时准备应对各方变故,成为了整个战略布局中的重要支撑点。与此同时,妹妹安排他与陶侃两位得力将领,率领各自的军队佯装进攻张昌。他与陶侃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他们精心策划,指挥军队摆出一副全力进攻的架势。军队浩浩荡荡地向着张昌所在的方向进军,一路上军旗飘扬,喊杀声震天,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制造出强大的声势,成功地吸引了张昌的注意力,使其误以为这就是主攻方向,从而将大量兵力集中于此进行防御,为整个战略布局的下一步行动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与空间。而妹妹,这位英勇无畏且武艺高强的女子,接到任务后丝毫不敢耽搁。她手持锋利无比的龙泉剑,剑身寒光闪烁,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残酷。她跨上一匹矫健的骏马,马嘶鸣一声,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奔出去。在夜色的掩护下,她一路疾驰,星夜兼程向着建安奔去。一路上,她不顾路途的遥远与艰辛,也不惧可能遭遇的危险,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尽快赶到建安搬来援军。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如此坚定,随着马蹄扬起的尘土,逐渐消失在远方,去为这场战争带来新的转机,与父亲的军队、刘璠和陶侃的佯攻部队形成强大的三角包抄之势,将敌人紧紧地围困其中,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刘璠望着眼前的女子,女子站立的姿态、举手投足间的气韵,竟与他那魂牵梦绕的妹妹有着几分神似,恰似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轻柔地撩拨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可当他的视线缓缓上移,触及女子的面容时,心头猛地一震。那眉眼、那轮廓,全然是另一个人的模样,张扬肆意得如同盛夏里最炽热的骄阳,毫无保留地释放着光芒,与妹妹温婉内敛的气质截然不同。这强烈的反差,让刘璠一时有些恍惚,心中五味杂陈,既因那似曾相识的气韵泛起一丝温情,又被这张扬的容貌拉回残酷的现实,脑海中两种形象不断交织、重叠,搅得他心烦意乱。刘璠的喉结微微滚动,情不自禁地喃喃低语道:“若不是王墩,原本你该是和陶侃一对的。可怜陶侃一世的深情,至今都孑然一身...” 声音虽轻,却似裹挟着千钧重负,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悠悠回荡。他知晓,命运的轨迹因王墩的介入而彻底扭转,本该携手的两人,最终被现实的洪流冲散。眼前的女子,就像是命运开的一个残酷玩笑,那相似的气韵与迥异的容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世事无常。这命运的捉弄,让刘璠心中愈发怅然,
良久,刘璠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女子,像是穿透了时空,望向遥远的过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紧接着一声长叹从他胸腔中溢出,那叹气声里,满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与牵挂。“你娘这些年过得还好?”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她可知父亲在挂念着她 。” 说这话时,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多年来难以言说的思念与愧疚,在空气中悠悠飘荡,带着一丝无奈与期许。
苏冰瑶只觉脑袋 “嗡” 的一声,内心瞬间掀起惊涛骇浪。王墩?那是谁?自己分明姓苏,可这毫无头绪的名字,就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原本平静的认知上。她自诩冷静理智,向来在各种复杂局面中游刃有余,却没想到,还是掉进了刘璠精心布下的陷阱。此刻,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指甲几乎陷入掌心,可她只能强行咽下满心的疑惑与震惊,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牙关紧咬,腮帮子微微鼓起,她知道,在这危险四伏的境地,心有千般波澜,也只能死死忍住,在未搞清楚刘璠是敌是友的时候,绝不能让刘璠看出一丝破绽。乘着刘璠愣神之际,溜之大吉?刘璠将眼前女子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刘璠微微仰头,目光有些迷离,似是穿透了眼前的现实,飘向了遥远的往昔。他轻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像是裹挟着无尽的沧桑与纠结,而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从幽深古井传来:“怡儿,哥哥当年成全你和王墩,放你们离开,是否错了?” 说话间,他的眼神黯淡下去,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仿佛在这一刻都更深了几分,流露出浓浓的懊悔与自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