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程笙再也不执着于练剑,开始专心炼药。
程辞虽未明说过,但她知晓,这条名为红袖的长鞭,定是他向父亲求来给自己的。
程辞知道她对打斗的追求和对自由的向往,况且医师本就容易被人盯上,出了山门,太过柔弱会惹很多麻烦。更何况她魂魄之术在身,总有一日会暴露,那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她需要有自保的能力。
她明白程辞的意思,既然灵力不够,那就靠技巧。
程笙大汗淋漓,最终用力挥出一鞭,终于停下。
她到现在也不知晓,那日在红袖下藏信的人究竟是谁。
——
江州城内。
程辞与江寻离开客栈,打算这几日在江州内好好游玩一番,之后再启程去别处。
程辞一身着玄衣,腰间配白色玉笛,一柄黑色长剑;江寻一身着青衣,一柄墨绿色长剑。且二人风姿绰约,行走于街上,引来不少女子回望,窃窃私语。
路过一人群嘈杂处,程辞凑上去,听人们七嘴八舌。
“这是中毒了吧,快去请医师啊。”
“请过了,医师也拿这毒没办法。”
“这不是小杰吗?”
“前几日还见他生龙活虎的,怎么好端端突然中毒了呢。”
“莫非去山上挖药的时候中的毒?”
程辞听了个大概,一个名叫小杰的男子中了毒,大夫治不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中的毒。
程辞看了眼江寻,佯装无奈道:“刚一下山就遇上了需要帮助的人,果然我就是人间正道啊。”
江寻点头表示认同,道:“让一下啊,让一下,我们来治病的。”
说罢,在众人注视中,程辞和江寻一同挤到人群中央。
那人面色发青,嘴唇苍白,分明就像普通的中毒,程辞先点了几个穴位,以防毒素蔓延到内脏。
而后把脉时,程辞注意到他手腕有条青紫色血纹,而后将他手臂上的衣服推上去。
众人大吃一惊,因为他整条手臂上都布满了青紫色血纹。
程辞从包裹中拿出一把银针,先是扎满穴位,而后挑破一条血纹。
血瞬间流出,程辞用手指沾过血,细细观察。
这分明是被下蛊的迹象。
程辞望向江寻,江寻也有些不解,但仔细一想也知,除沿炣山外,修药理医术的只有千衍门的分支。
不过沿炣山更擅长于治病救人,而千衍门分支则是毒蛊和药人。
沿炣山和千衍门一向走得近,两宗门之间也不乏相互切磋、相互帮助。
因为千衍门分支只负责炼毒制蛊,根本不会炼制解药。就算是有解药,那也是以毒攻毒,对身体难免有损伤。他们有时会将蛊虫给沿炣山,来寻求对身体无害的解药。
程笙是特地研究过怎么解千衍门毒蛊的,来时给他的那些瓶瓶罐罐里,似乎就有解药。
程辞立即从包裹里找出一个瓷瓶小罐子,取出一粒解药,放入那人口中。
半刻钟的功夫,那人手臂上青紫色血纹褪尽,嘴唇也慢慢恢复血色,渐渐醒来。
周围人见此情形无不惊奇,夸他是神医。
程辞整理好包裹,问道:“近日,你都去过哪些地方?”
那人咳了几声,也知晓这是自己的恩人,老实说道:“前几日我去了芙蓉城,回来后又去了附近的山上挖过药材。”
程辞去过附近的山上,虽说那座阁楼有些奇怪,但山上是没有任何异象的,更别说千衍门的毒蛊了。
“想来你是在去芙蓉城的路上,不慎中毒了。我已喂你服过解药,不必担心,此时已经无碍了。”程辞边站起身,边解释道。
“多谢恩公。敢问恩公何名,小生他日必会报答。”那人拜谢程辞,诚心问道。
程辞站起身和江寻一并离开这处拥挤,摆了摆手,道:“在下沿炣山弟子,身旁这位乃是红翊河弟子。报答就不必了,宗门弟子本就应该救死扶伤,更何况这是在沿炣山脚下。只要记得我们二人乐善好施,留个美名便足够了。”
说罢,二人头也不回,身影渐行渐远,潇洒离开。
待离开繁华之地,人烟稀少处。
程辞传信回沿炣山,而后同江寻说道:“你也猜中了吧,那人在芙蓉城附近中毒,说明毒蛊已经蔓延到城内外,也就说明千衍门分支出了问题。”
江寻点点头,还是有些疑问,便直言问道:“虽说你是沿炣山的弟子,但要解毒蛊也并非易事。传闻你更偏于剑术,竟也会解千衍门的毒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