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墨勒、江寻与路清野今日是真的筋疲力尽，需要好好休息了。

江寻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刚出声就被一位红翊河弟子打晕过去。

程笙只听那人道：“今日不宜再折腾，快送他去歇息吧。”

那人接着说：“还是我们去寻程辞吧。”

于是在百姓们的热情下，墨勒等人被带走歇息。江知意带着一行人，御剑而去。

程笙原本也被众人拉着，只是她又挣开，挤出人群，御笛向山野中去。

江知意一行人寻觅无果，最终便决定，兵分两路，她带十几位弟子去西处。让江铭带其余弟子去往东处寻找。

江铭点了点头，道：“是，师姐。”

待到江知意走远，江铭这边有弟子抱怨道：“这天都黑了，奔波一天还要去寻他。”

接着便引起共鸣，有人嘲讽道：“他不是自诩天才吗，连这都处理不好。还要别人去寻他？”

江铭咳了几声，众人也都闭上了嘴。

江铭道：“程辞再怎么说也是宗门子弟，是为了保护芙蓉城才下落不明。先寻到他要紧。”

众人应道：“是。”

于是便向东寻找。

一炷香后，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和灵力波动的气息。

众人看向江铭，江铭道：“加速向前走吧，或许那便是程辞的气息。”

待到众人走近时，昏暗山野中的那处空旷处，明月的光辉洒落人间，留有一地洁白。

可前方地上横尸遍野，落脚处都难得寻见。

约莫几百人的身影交错在前方。

一个人影在月光下挥剑，剑身映着月亮的光辉，剑意凛然，剑法锋利。

可地上挨着没有被斩杀的药人的那些尸体又被感染重新站起。

江铭等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该上前帮助程辞还是冷眼旁观。

毕竟他们没有解药，这群药人无限复生，弄不好他们会命丧于此。

江铭看着眼前的画面，道：“再等等。”

下一瞬，那人被一剑划破肩膀，有血滴顺着剑溅出。

而后那人又被药人击退，半跪着剑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人影交错间，江铭恰好看到那人吐出一口血。

他要死了吗...

江铭喉咙滚动了下，扪心自问：虽说他是狂妄了点，但也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要袖手旁观吗...

可下一瞬，那人站起身来，丢掉手中的剑。

怒吼一声，伸出右手，似有光芒闪烁。

一个黑色的圆盘从他掌心处浮现，圆盘上还带有黑色莲花印记，逐渐变大。

而后那圆盘开始旋转，那些药人皆痛苦地抱紧头部，发出痛苦的哭喊。霎时间，强行身魂分离，就连地上躺着的药人魂魄都被唤出。

山野中回荡着哭喊哀鸣的声音，程辞握紧右手，随着圆盘碎裂，所有魂魄皆被弄散，而后消散。

世间突然安静，所有药人皆躺在地上，再无复生的景象。

一人一剑，绝处逢生，叫人叹好。

只是程辞体力不支，晃晃悠悠地走到一棵孤零零的树旁，靠着躺下。而后一只手按着头部，看似十分痛苦。

江铭等人目睹了此等景象，无不感叹。

只是，赞叹与不甘，羡慕和嫉妒并不冲突。

有人生出了歪心思，怂恿道：“这程辞如此过人，经年过后，岂不是压所有宗门一头。”

有人接话，道：“何况他目中无人，日后指不定会成什么样子。”

接着又有人道：“何不趁他此时虚弱，以绝后患。”

“这遍地的尸体，也好找借口推脱，就说他与药人同归于尽。”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在等江铭开口。但他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

有人等不及了，道：“若是再迟一会，他万一灵力恢复一些，或是有其他弟子寻来，就不好下手了。”

于是几人不管其他，跃至程辞身旁，围在他四周，拔剑相对。

程辞拧着眉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他疲惫地抬起头看着这些人。

刀剑相指的意图太过明显，他道：“怎么，要对同门下手吗？”

其中一人道：“我们找到你时，只看到你与药人同归于尽。”

他周围现有十几人，皆拿着剑指向他。看衣着有红翊河的弟子，有入云巅的弟子，也有若羌的。唯有一人在不远处站着，看着这边。

参不参与其实并不重要，冷眼旁观就是默认，即帮凶。

程辞笑笑，道：“我若是死了，沿炣山必会查验尸体。”

另一人道：“那又如何？或者换种说法，在与药人的对抗中，你乱了心智，妄图杀害我们，无奈之下，我们合力才将你斩杀。”

当人们想要你死时，总归有无数种理由。

程辞也不再与他们废话，扶着树站起身，握起剑道：“总归今日要么你们死，要么我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