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脸色微僵,旋即叹了口气,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不瞒程少侠,此事确有蹊跷。我千衍门世代以蛊术济世,绝不会自毁根基。只是近日门内叛徒勾结外敌,偷了秘蛊,才酿此大祸。如今叛徒已身死,余患也尽数清除,程少侠大可放心。”
程辞闻言,冷笑一声,语气陡然转寒:“叛徒?陈宗主这话说得轻巧。蛊毒祸及千里,村民哀鸿遍野,若非我妹妹拼尽魂力,只怕千衍门这牌匾,早就被愤怒的百姓砸烂了!”
陈玄礼被他这话噎得一滞,周围弟子纷纷色变,气氛霎时紧绷。江寻挑了挑眉,懒洋洋地插话:“哟,程兄这话说得可不客气。陈宗主,您这千衍门好歹也是百年基业,怎的连个叛徒都看不住?莫不是有人故意放水吧?”
这话明里暗里都在指责,陈玄礼老脸一红,强压下怒意,挤出一抹笑:“江少主说笑了。老夫治门不严,确有疏忽,但绝无纵容之理。”
他转向程辞,语气软了几分,“程少主,令妹为救我千衍门耗损魂力,老夫深感愧疚。若能在我门中静养,辅以我门中秘药,定能事半功倍,快速恢复。”
程林澈此时开了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陈宗主,沿炣山亦是医代世家,上好的灵药不说数不胜数,但也绝不匮乏。小师妹此番耗损甚巨,宗主若是知晓她独自滞留他处,定会忧心忡忡,日夜难安。况且,阿笙若是不随我们一同回去,各长老也会担心,届时亲自前来‘拜访’千衍门,恐怕场面也不会太好看。”
“多谢宗主好意。”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只是我那妹妹,向来随性,最是受不得约束。怕是会辜负宗主美意。”
千衍门宗主脸色微变,还想说什么,程辞已经转身大步走向程笙房间的房门。
“对了,”他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道,“千衍门分支的牌匾,似乎该换了。”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剑气已经破空而出。
“咔嚓——”
“砰”的一声,千衍门分支的牌匾应声而断,四分五裂,木屑飞溅,千衍门弟子惊呼一片,纷纷拔剑,却被陈玄礼抬手拦下。
“程辞!”陈玄礼脸色大变,“你这是何意?”
程辞收剑入鞘,眉梢微挑,语气轻狂:“不过是看这牌匾碍眼,替陈宗主清理门户罢了。怎么,宗主心疼了?”
江寻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拍着手道:“好一招清理门户!程兄这剑法,真是越来越俊了!”他斜眼瞥向陈玄礼,笑意不达眼底,“陈宗主,您这分支也忒不争气,闹出这么大乱子,牌匾碎了也好,省得丢人现眼。”
陈玄礼被两人一唱一和气得胸口起伏,却碍于各宗门的势力以及面子,不敢轻举妄动。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意,挤出一抹僵硬的笑:“程少主快人快语,老夫佩服。只是这蛊毒之事,我千衍门定会彻查到底,给各宗门和受苦的百姓一个交代。”
程辞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陈玄礼,径直推开程笙房间的门。
程笙斜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角却挂着一抹倔强的笑。她见程辞进来,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哥,你刚才在外头耍威风了吧?我都听见牌匾碎的声音了,啧啧,千衍门这回脸可丢大了。”
程辞被她逗得一乐,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弹:“吵醒你了!好好养伤,少操心。”
江寻这时也跟了进来,倚在门框上,笑嘻嘻地道:“阿笙,你这哥哥可真是护短,刚才那剑气,啧,差点把千衍门给拆了!”他顿了顿,语气一转,带着几分试探,“不过话说回来,你这魂魄之术当真玄妙,红湙河可没这本事。改天教教我?”
程笙闻言,笑得更甜,眼睛弯成月牙:“你这是想偷师?可没那么容易!魂魄之术讲究天赋,我这可是独一份的绝活!
江寻闻言,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摊开双手:“那可真是可惜了,我还想着学会了好去吓唬那些不长眼的家伙。”
程笙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白,身子一晃。程辞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肩膀,眉头紧皱:“又头晕了?”
“没事的,”程笙摆摆手,“就是有点累。”
程辞皱着眉,语气沉了几分:“阿笙,魂魄之术你用得太频繁,这几日先别再碰了。”他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声音放柔,“等回了沿炣山,让爹给你好好调养。”
程笙闻言,她关切的问道:“哥,你上次的伤还没好,有没有什么不适?”
程辞闻言,语气放轻,带了几分戏谑:“我的伤早好了,倒是你,魂魄之术用得跟不要命似的,再不听话,回去我让阿娘把你关在药庐里,抄一个月的药典!”
程笙被他逗得“扑哧”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抄药典?那我可不干!娘才舍不得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