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当日,两人早早起床爬山。
站在小红山的山顶,远处是山峦叠嶂、层林尽染的美景,近处是鳞次栉比、恢宏繁荣的京城。
胸中畅达,石崇洗感慨:“我不愿学旁人沽名钓誉,读书为的是耳聪目明、明辨是非,若不是家中夫人激我,我本不屑和他们争什么名次。”
“石大哥胸有丘壑、腹有乾坤、博学多识、洒脱自如,自然不能和普通的书生相比。”花锦怡真心实意地夸赞。
石崇洗拊掌大笑:“我可当不起你如此高看,我也不过是执拗而已,倒是不及你机灵乖觉,说话做事懂得审时度势,结交亲友不分贫贱,仿佛天生就懂得捭阖之术。”
石崇洗是真的欣赏这个妹妹,虽然她年纪不大,且两人行事作风不同,但相处却十分自在,这全得益于花锦怡的张弛有度。
花锦怡被夸的不好意思,连忙说道:“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我天生富贵,或许也是高高在上,整日不可一世、不知疾苦吧。”
可毕竟没有,石崇洗想,花锦怡说的没错,若是出生时便在天上,有几个能真正俯身看看地上的蝼蚁。可她能够这样说,便也是因为她活得通透智慧,能够审视自己。
算计着时间,两人赶回家中沐浴更衣,收拾妥当赶去看榜。
榜文早早就张贴好了,最开始围了一圈人,有人高声诵读,听到名字的欣喜若狂,没有名字的唉声叹气,热闹非常。
等他二人爬山回来,榜前只剩下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没走,榜上密密麻麻写着名字。
还没走近,便有小厮跟着打招呼:“少爷小姐安好,可要看榜,不知找的是哪位?”
“石崇洗。”
“哎呦,原来是石公子,恭喜恭喜,石公子在榜上第十名!”小厮笑着拿手指了指。
两人一看,果然在第十名处写着“浔州石崇洗”几个字。
花锦怡难掩激动,拿了块碎银子给那小厮:“劳烦你了,沾沾喜气!”
小厮脸上的笑容更甚,好听的话顺着嘴说了半天,只夸的石崇洗都难以招架。
次日,石崇洗将花锦怡送到城门外,将几封书信交给她。
“这是给我爹娘、弟弟和家妻的书信,正好请你一并带回。”
“石大哥放心,那我便告辞了,咱们改日再会。”
两人告别,花锦怡策马扬蹄直奔浔州城而去。
直到第三日上午,她总算踏进了浔州城,直奔石家报喜。
门房开门牵马,她则大步向里走去,“报喜了,报喜了!”
石科和石夫人听见动静,也快步出来迎接。
石夫人早有预感,大儿子的消息应该快到了,此时一见花锦怡喜不自禁的模样,连忙问:“可是中了?”
“恭喜伯父伯母,石大哥大比第十名!”
石夫人听闻喜极而泣,石科也连连点头拊掌,月份已大的柳洪珍也温声赶来。
她又把书信一一拿出来。
石夫人看她一个女儿家奔波劳顿,发丝不整,想必是进了城就来报喜,不好意思地说:“锦怡,此行辛苦,快回家中报平安吧!”
几人将她送出大门,关起门来依然忍不住兴奋不已,给家里的奴仆们均发了赏银。
再说花锦怡,一进花家大门便闻见饭菜的香味,花锦怡肚子咕咕地叫,这几日只吃了些干粮,嘴里连咸淡都没有。
“锦怡回来了,正好赶上吃饭!”吴黑正巧碰见,一边打招呼一边向饭堂走去。
花锦怡加快脚步向后院走去,平日里花知巧她们母女三人都是习惯在后院吃饭,此时去正好能边吃边说这一路的见闻。
“娘!我回来了!”人未见声先到。
花知巧一听,欣喜地起身向外看,果然见花锦怡进了屋。
“什么时候到的?”花知巧拉开椅子问道。
花锦怡一瞧,怪不得石崇封没在石家,原来是在这里蹭饭。
“刚到没多久,石大哥大比得中,我先去石家报了喜才回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到箱柜里拿出自己的碗筷,落座吃起来。
石崇封这才放下了筷子,大笑道:“我哥真中了?”他饭也不吃了,火急火燎站起身说道:“花姨,我回家一趟。”
花知巧看他猴急的样子忍不住笑:“快回去吧。”
花锦玉摆了摆手做为告别,转头和花锦怡问起了京城见闻。
两家人因为这一喜讯欣喜不已,谁能想到,商贾家里也能出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