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幕黑沉,空中渐渐飘落细碎的小雪花。
酒吧开着暖气,姜雨在工作台前擦拭玻璃杯,时不时看向入口。
调酒师到岗跟他打了声招呼,他定定神,想起白应初今天不来找他。
老往酒吧跑算什么事儿?
少来才是对的。
前几天听张泉说蒋齐风来找他,扑了个空,他没放在心上,对那个人,以后小心避着就是了。
最近两天,白应初收到了金业黑卡的使用记录,安排盯梢的人也带来消息,蒋齐风已经和陈厉方接触上,他短暂放了心。
临近年关,许青礼女士工作繁忙,白应初这两天回家没碰见人,好不容易得空,许青仪上门拜访姐姐,顺便给外甥托付的事一个交代。
晚饭过后,许青礼坐下闲谈没多久,一个电话打来,人被叫去公司,客厅剩下许青仪和白应初。
“这是姜雨初高中的成绩单和家庭住址,家访情况都在里面,班主任联系电话也有。”许青仪从包里拿出一只文件袋。
白应初打开纸袋,学生资料页贴着一张两寸照片。
男生一头利落的寸板,面容白净清隽,双目炯炯有神,青涩感扑面而来,脸上是澄净的笑意,是升高中的暑假拍的,那是姜雨家中尚未发生变故。
白应初盯着照片上人咧开的嘴角多看了会儿。
许青仪是隔壁C市宁高的校长,想要调取本省学生的资料不是难事,“他这种况,只要我们接收,转学不难。”
“关于成绩……趁着假期把过去的知识点都复习一遍,开学转入高二也没难度。”许青仪说。
“我会问他的意思。”白应初合上文件。
许青仪抿了口茶,笑道:“明白了,我估摸着你还没告诉那小孩儿重新入学的事吧,想等一切办妥之后再跟人交代?”
白应初没否认:“麻烦小姨了。”
“不麻烦,后续的事都交给你了,况且这是我外甥头一回拜托我。”许青仪顿了顿,说:“你就不怕人家不领情?既然是主动退学,指不定是真的不想读了。”
白应初淡声说:“不想也依他。”
许青仪看了他一眼,想起外甥的性向,直言道:“我得确认一下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就算你是我外甥,作为高中校长,我不能容忍我的学生和一位大学学长明目张胆谈恋爱。”
白应初面不改色:“小姨想多了,我要是真和他谈,不会放人回高中。”
许青仪走后,白应初在手机上输入刚记下的号码,拨了出去。
姜雨的高中班主任大概四五十岁,她思索许久,才道:“姜雨啊,我记得他母亲出了意外去世,后来房子也失火没了,很久没来学校。”
“……成绩中等偏上吧,听说退学后住在邻居家,我去找过一次,没见到人。”
“邻居家有个大他一届的高三生,说他家帮着照看姜雨,姜雨已经出去打工了。”
“后来我确实在烧烤店看见他在干活,就没有再提回学校念书的事。”
回到学校附近公寓,白应初将带回来的文件收好。
手机提示音响了一声,消息浮窗跳出来。
白应初一怔,低头看见了一条转账消息。
就在白应初即将忘记这是场包养游戏时,姜雨的钱打进来了。
—
冬天的早晨街边许多店铺大门紧闭,早餐铺子和水果店是最早开门做生意的。
姜雨吃完早餐洗了个澡,再下楼时天已经彻底亮了。
水果摊上,草莓大小不同价位,姜雨眼也不眨选了四十多块一斤的大草莓,一个个的小心挑着,老板娘守着摊喝粥。
摊上水果丰富,贵的便宜的分区摆放,草莓的旁边是圆润胖乎挂着白霜的蓝莓。
草莓称重后,姜雨正要付钱,老板娘推销说:“蓝莓要不要来点?对眼睛好,这附近的学生经常买。”
姜雨问:“多少钱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