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一些的时候,二阶堂苍真终于接到了来自亲爱的哥哥的电话。
原本他已经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了,一看来电显示是【永亮】,又高高兴兴地爬了起来。
“永亮!你看见我给你发的照片了吗?”
“看见了,也看见你下午给我发的消息了。出了什么事情?你不会在东京被欺负了吧?”
二阶堂苍真噤声了。
如果是在晚饭之前,哥哥给他打来电话,那他一定毫无负担朝着哥哥大吐苦水,顺势邀请哥哥带着朋友过来狠狠收拾黑尾铁朗。
但现在是不行了。
因为他仍旧惦记着黑尾铁朗说的那句“没人管的孩子”。
自己失言让黑尾铁朗想起了伤心事,为此,二阶堂苍真很是抱歉。他裹了裹被子,扭捏地说自己没有被欺负。因为知道哥哥是担心自己,他只得小心翼翼地挑了一些能说的事情。
“是我加入的社团的部长,他一直强迫我跑步……”
“跑步?”因为接收到了过分新奇的消息,二阶堂永亮快要怀疑是自己幻听了,“你加入什么社团了?”
二阶堂苍真闭了闭眼睛,哪怕过去两天,可他仍旧觉得新生活过分神奇了。
“排球部。”
从弟弟的声音里听出来无限的懊悔,二阶堂永亮终于放心了,这还是自己弟弟没错。他将手机放在一旁,开了免提,一边准备自己和茂幸叔叔两个人的晚饭,一边和弟弟闲聊。
“所以怎么走到这一步了?你在人家的招新点面前摔跤,不小心在签字的地方按了红印?”
“……不,并没有。”
为了避免自己在哥哥心目中变成奇怪的人,二阶堂苍真还是选择将昨天的事情说出来。
说着说着,他对黑尾铁朗的怨气又升腾起来,于是一手紧紧抓着枕头捶了两把,愤恨道:“他根本不给我选择的机会!”
“唔……”二阶堂永亮沉吟一声,感叹,“好神奇,你去了东京变开朗了吗?这么快就有了熟悉的朋友。”
“……”
撤回吧,什么“熟悉的朋友”,这话有点伤害到我,还让我想要呕吐了。
二阶堂苍真很是抗拒这种说法,但又不想让哥哥担心独自在东京的自己。他含混答应了一声,“不算朋友,就是普通同学……”
是黑尾铁朗太奇怪了,远超他对社交恐怖分子的认知。
“所以厚蛋烧也是那位普通同学做的?”
“什、什么?”二阶堂苍真瞳孔地震,不敢相信哥哥居然这么轻易就看了出来,尤想嘴硬,“是我自己做的!”
“说什么呢,一看就不是好吧。”二阶堂永亮回忆了一下照片里的厚蛋烧的细节,“形状规整,色泽满分,看配料也很专业,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这种话。”
二阶堂永亮啧声,对他没有一点信任的哥哥,他记下了!
“因为他做的分量够我吃了,如果我再做,就会浪费啊。”这么解释了一句,二阶堂苍真很快又补充,“不过我很确定,我已经学会了。”
“这样么,那明早准备便当的时候记得拍照给我检查。”
“……”
二阶堂苍真气闷,“你对我没有一点信任,等着吧,明天我让你好看!”
*
第二天早上,误以为跑圈带来的伤痛已经被留在昨夜,二阶堂苍真不幸地以脸着地的方式展开了新的一天。
双腿像是灌了铅,肌肉酸痛的同时,脚腕像是被地底伸出来的手直接擒住了。他刚醒过来,误以为是身体没能复苏,结果站起来的瞬间腿先软了,紧跟着就一头栽进了床边的地毯里。
许久没有过这种经历,二阶堂苍真惊恐回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双腿还在。
怎么回事,为什么能这么痛?昨天黑尾铁朗不是说按过就会好吗?!现在这种酸疼又沉重的感觉完全超出他的认知了啊!
慢吞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二阶堂苍真坐起来,把自己的腿搬回到了床上。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按了按小腿的肌肉,大概因为无法像黑尾铁朗一样对自己那么狠心,所以他一把按下去,倒也还能接受。
唔,说不定要加大力道按按才行……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