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远坂家爷爷奶奶的行程定在周六下午,所以周五晚上,二阶堂苍真回到家里之后,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他要在游戏世界畅游整晚!
自从加入排球部,他每天都处于一个要死不活的状态。为了生存而努力挣扎一天之后,回到家里别说兼顾他的游戏大业了,连去洗澡洗衣服他都全凭着人类生存的本能在动作。
所以难得到了周末,没有早起做便当上学的必要,他觉得是时候重拾自己的兴趣爱好了!毕竟人生短短几十年,可以没有对别的无关紧要的人类的爱,但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兴趣爱好,并为之努力!
下定决心一小时后,困倦到极点的二阶堂苍真一头栽倒在了自己的爱好上。
他跪在地毯上,捂着肿痛的脑门儿目眦欲裂。虽然这一头栽下去成功让他清醒了,可他仍旧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排球社折磨到了如此境地。
明明以前打游戏通宵也不会觉得困倦的,可现在只一个小时,他都坚持不下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经历了排球社、重点是黑尾铁朗的折磨之后,他十八岁的年轻身体已经被迫提前进入了三十岁的状态!
可恶!这些都是黑尾铁朗欠他的,他早晚有一天要讨回来的!
沉重的上眼皮频频在和下眼皮打架,二阶堂苍真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关了游戏,掉头往床上爬去。
身体疲惫不堪,意识也飞快变得模糊,他隐隐有感觉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但任凭他如何绞尽脑汁,也仍旧回忆不起来。
直到身体顺利在床上呈大字摊开了,身心都有了着落的救赎感让他彻底将问题抛之于脑后,并飞快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嘛~毕竟是能够被轻易忘却的事情,说明本来就不够重要罢了。
而就是因为睡前没有花时间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第二天早上,二阶堂苍真为此付出了格外惨痛的代价。
*
早上七点四十,睡梦中的二阶堂苍真被夺命连环门铃call叫醒了。他拖着疲累的身体艰难挪到玄关,顺手打开门,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清门外的是谁,来人已经越过他进了家门。
他站在玄关处,困惑而苦恼地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那人穿着黑色的运动短裤和连帽衫,帽子戴在脑袋上,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牛津布购物袋。
那个背影和腿部肌肉确实很眼熟,但无论二阶堂苍真怎么想,都觉得初到东京的自己暂时没有关系好到可以早上这个时间点来家里拜访的朋友。
好吧,其实强调初到东京有些多余了,因为在和永亮以及茂幸叔叔生活了许多年的家里,他也没有那种朋友……
暂且将这个问题放在一边,毕竟零个社恐宅男会因为没有朋友来家里拜访而伤心。二阶堂苍真在下沉式玄关蜷坐着,捧着手机开始拨打报警电话。
“您好,我家好像被不法分子闯入……”
“二阶堂君?你在干嘛?”
关键词触发了被动,黑尾铁朗两指夹着嘴里叼着的饼干摘出来,而后大跨步走过来。他在表情空白的少年面前蹲下/身,格外自然地接过手机。
在确认通话界面确实显示着警局的号码之后,他一手按住少年的脑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顺势接听了电话。
“什么事都没有,我朋友没有睡醒……打扰了,实在抱歉给你们找了麻烦。”
顺利挂了电话,黑尾铁朗看着满脸无辜又可怜的二阶堂苍真,挑了挑眉头,“你每天怎么顺利去学校的?”
一听这话,二阶堂苍真抱着脑袋满脸挣扎,像是整个人已经陷入到了痛苦不堪的回忆当中。虽然只隔了一天,但因为那段记忆太过痛苦,他拼尽全力才回忆起一点细枝末节。
“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黑尾铁朗点点头,示意二阶堂苍真接着往下说。
“不去上学的话……会被永亮钉在墙上。”
“……”
黑尾铁朗确实是困惑了,“你哥哥对你很凶吗?”
“并没有……”二阶堂苍真远目,“就是因为他对我很好,所以才显得足够严重。”
“啊~”黑尾铁朗拖长了调子发出意味不明的感叹,同时摇晃手腕用饼干指着明显已经困到不成人形的二阶堂苍真。
他脑子转得飞快,已经想好了一句可以折磨得可怜的二阶堂君一整天都在他面前乖乖夹着尾巴任撸的话。但在他说出口之前,伴随着轻轻的“咔嚓”一声,组织好的语言合着大半理智一起灰飞烟灭了。
两指间夹着的饼干只剩下四分之一了,黑尾铁朗扬手,确认了一遍另一端确实是被人为咬断了没错。他表情莫名,快要不受控制,席地而坐的少年嚼吧嚼吧之后还开始评判了。
“这个不好吃,没味道,感觉只有运动的笨蛋才会喜欢。”
“……”
唔,明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但点评食物的时候好像还挺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