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老头,下到少男,都有过想占便宜的。
她向来厌恶脑袋长到屁股上的人。
但愿这位师叔对她没有异心,否则,即便是到此避祸,她也不怕惹事,非得把他胯.下那根砍了才能舒心。
这么想着,脑袋突然一痛。
一颗松果落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江浸月把那玉佩放下,震惊地抬头仰望。
什么人?竟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了她身旁的山上。
一声惊空遏云的鹰唳响于耳旁,扬起的白翅遮住那人的面目一瞬。
只见一名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倚在那峭壁上,褐色的马靴踏着一块凸翘的岩石,整个身子倚在了陡峭的山体上。
他身着白色衣袍,衣摆与袖口处皆绣着浅金色的游鳞纹样,随风翻卷时宛如游龙,高马尾被一根白色发带随意系着,头上顶着一个颇为潦草的花环。
“你叫江浸月?”
见她把视线移过来,少年翻身跃下,空中那飞扬的白鹰竟也盘旋着落在他臂膀。
江浸月不明所以,她点了点头,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越界,又礼貌性地拉开了一点距离。
少年并没在意她的小动作,他从怀里掏出个哨子,哨声直冲天际,那只鹰听到后,便振翅起飞,盘旋着离去了。
“让它先去报个信。”
他摘下头顶花环,扣在目瞪口呆的江浸月头上,青草的香气随之扑面而来。
“鲜花配美人,走吧,我是被派来接应你的。”
少年的笑容比日光还晃眼,江浸月跟在后头,倒是忘了要报那一松果之仇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一连几天的赶路,让她疲惫不已,连少年的脚步都不大跟得上,故而后知后觉才想起这码事。
“噢,我啊。”
少年脚步不停,混不顾她路途疲惫,甚至越走越快。
“我叫白子英。”
白…子英?
江浸月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姓,也不顾那匹枣红色小马,扔下马绳,几步上前拽住了少年的胳膊。
白子英被拽了一个趔趄,却难得的没有挣脱那只钳住他胳膊的手
“你姓白?”
“对啊。”
他咧着嘴笑,好像知道自己的牙又白又齐,笑容又亲又切,任是谁都不会舍得伸手“打”他这样一个笑脸人。
“你和白华什么关系?”
江浸月已经顾不得体面——当然,她以前也不是很在乎这些。
她口中言语中愈发急切,若是在旁人看来恐怕会有些咄咄逼人。
在这样迫切的追问下,白子英收敛了些,面容似笑非笑,一双瞳仁极黑的眼睛此时亮晶晶的,饶有趣味地低头靠她近了些:
“他是我老爹,母、亲。”
他离她极近,呼吸打在她脸上,眼睛里连那光滑的脸蛋上的浅浅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江浸月怔住了,完全没察觉到他冒犯的举动。
那声音轻轻地扫过耳际,最后两个字却十足戏谑地重重咬住。
仿若有一声惊雷自耳边炸开,震得她眼眶酸酸的。
“你多大了?”
江浸月拽住他衣领,咬牙切齿地问,气势十足,声音却囔囔的。
白子英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神色一滞,她想要解释,舌头却因为她的动作打了结,堵住所有解释的话语。
暴怒中的女子仿佛什么都忘了。
靠得太近了。
剧烈起伏的胸口就快碰上他的。
她怒意不减,却是毫不设防地向他贴近。
捉弄人的心思霎时没了,白子英感觉有火在脸上烧,心中莫名的有些恼。
被一把推开时,江浸月心中已经到了怒不可遏的程度。
白华不仅有儿子,还都快和她一样大了!
无耻老贼!竟敢这么侮辱她!
想她曾是天之骄女,如今竟沦落到给别人做继母来苟且偷生的地步。
从前那些被人嘲讽的回忆如海水涨潮般复苏。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定然是和某某长老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能走上这样的高位?”
“也不知道谁这么有艳福。”
“你想要艳福?那好办,给兄弟点灵石,下次安排你和她打擂台,保不齐她就半夜去钻你被窝了,嘿嘿嘿。”
“哪里来的野鸡,我们小队不欢迎你。”
“就算她现在干净,以后也会脏的,长得好看就少不了人觊觎,躲得过一时,她能躲得过一世吗?”
江浸月脱力地坐在地上。
曾经,她会把那些人打到服,会用成绩碾压他们。
可现在,她真的要去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