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卫虽然疑惑二皇子为何要在此处作画,但二皇子非但没有使唤他们,还让自己的侍从带来就许多糕点分给大家,虽然在巡逻不能食用,但是听说可以调班后去领班哪儿一人取一块,想到这儿变愈发的喜欢二皇子了。也没有深究他为什么要在此地作画,因为他们也不知为何此地的巡逻如此的频繁。
在宣纸上勾勒出白墙青瓦,榕树的半貌,树影婆娑间的虬枝,纷繁艳丽的榕花。画着,画着,他又想“糕点这样放着会不会落尘,还是找东西盖着比较好。”“德甲,你去莲池取两片荷叶来,将糕点盖住。”嘴里吃着糕点的德甲,来不及咽下去,“喏”了一声,一些糕点碎屑喷了出来,李述听着声音狐疑的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德甲憋红的叫,和德乙幸灾乐祸的样子,不禁莞尔。又继续作画去了。
树上的人仍是睡着,亭中的人依旧画着,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树上的人动了动手,捏了捏有些酸麻的手,坐了起来,在树上伸懒腰,重心不稳差点掉了下去,还好迟鸢及时抓住了树枝,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右边脸颊上被手指压出了红印子,头发也乱了一些。
迟鸢正发呆空想时,听见了一阵陶埙吹的“抚花”乐声。她惊喜的看向乐声处,看见,一脸笑意的站在凉亭边上的李述,她站起来扶着树枝挥了挥手,凉亭中人点头示意。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凉亭外的兵卫,又指了指迟鸢,然后点了下头。迟鸢目光呆滞的看着他指来指去,丝毫未明白他到底在指什么。
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明白,然后李述叹了口气,先是指了自己又脑袋往边上倒的样子,又指了指兵卫,又做出了倒的样子,表示自己会去倒在兵卫边上引起混乱,又指了指迟鸢,让她趁乱跳下来。迟鸢这下明了,“二哥是想去兵卫哪儿装晕倒,然后让我趁机跳下去。”于是乎迟鸢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只见李述缓步向正巡逻过来的兵卫走了过去,待众人向他行礼时,他却直直的倒了下去,众兵卫一整惊呼,全都乱了套,纷纷围了过来,迟鸢瞅准时机纵力一越,跳倒了围墙下的河堤上,又奋身一跳,跳到了河对岸,向着吵闹的人群跑了过去,。“让一让,让一让,”扒开看情况的兵卫挤了进去,看见德甲半抱着李述正准备掐他的人中,迟鸢连忙喊,“住手,”德甲停了下来,看了眼迟鸢,叫了声“迟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别担心,你家殿下许是坐太久,又站起来走了一会,气血不足,把他抱到凉亭去,喂他吃些东西喝点水就好了,都散开,别围着,一会该闷死了。”说着便挥挥手让人群散开,让德甲抱着李述回到了凉亭。让德甲将李述放在了凉亭长凳上,又让德甲把衣服垫在李述的脖子下面,自己则坐在旁边,拿着扇子,一下又一下的替他扇着风,过了一会。
“二哥,二哥,该醒醒了,一会该穿帮了”迟鸢小声说道,手中扇风的动作却没有停。于是李述睁开眼,眨了眨眼,缓缓起身。德甲跑了过来,“殿下,您吃些糕点吧,现在都午时三刻了,您还未吃午膳呢,就一直围着这儿散步。”“住嘴,不该说的别说,”李述看着德甲嗔怒道。
“好了好了,二哥,我一直假装跟着你,没想到你却没发现我,还一直在凉亭里作画,是不是故意想让我晒太阳,然后才在这儿的。”迟鸢说完假装生气的别过头,手指轻轻攘了下李述。“对啊,谁让你跟着二哥一直不出来,我看你什么时候沉不住气先出来,没想到还是我晕倒了你就跑出来了。”李述心领神会,立刻明白了迟鸢是故意大声说给巡逻的兵卫听见的,让他们对她的突然出现的和李述在这儿作画的都一一了解。
众人哗然,二皇子和卫国公府的迟小姐可真是古灵精怪,两人自幼相伴,卫国公又是和皇帝开国的元老,手握兵权,当真一人可号令三军,而这迟鸢又是迟将军的独女,头上两个哥哥自成年以后均被陛下派去镇守边疆,一个在西州府一个在北原府,一年回家一次,小小年纪却有大将之风,无一不令人敬佩啊。二皇子和迟鸢小姐从小深受迟将军教导,无论兵法还是武功,圣贤之教两人皆师出同门。迟鸢自四岁启蒙便被当今陛下特许可入宫学,受皇子公主同样的教育,府中更是有宫中礼教嬷嬷亲自教导。所以天下人揣测,所有皇子,得迟鸢者承大统,毕竟所有大臣之女,除了迟鸢可再无他人受此殊荣,而二皇子又和迟鸢走得近,又住在承德宫,怕着承大统之人便是二皇子了。
“我终于出来啦,我在里面走了好久才走到这儿,累死我了,都怪你,二哥。”说完迟鸢娇嗔的瞪着李述,气鼓鼓的。“好好好,二哥的错,给你赔罪,饿了吧,我母妃做的糕点,快些吃吧。”李述将糕点端到了桌面上,又将荷叶拿了下来放到一边。迟鸢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糕点,拿起一块塞到嘴里,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那我就不客气啦,这次就原谅你了。”一连吃了好几块,差点噎着的时候手边递来了一杯茶水,“慢点吃,别噎着,还有呢。”李述笑吟吟的看着迟鸢狼吞虎咽的吃着,心想,“可真是饿坏了,吃的这般急促。”
吃饱喝足的迟鸢看到自己吃了一碟糕点,正想继续吃时,发现二哥光顾着给自己递茶水了,都没吃,便将另外一碟糕点推到了李述面前,“二哥,你也吃呀,我吃饱了呢”说着便拿起一块糕点塞到了李述手里。李述吃着糕点的时候突然听到迟鸢问“二哥,你有没有去过浮水殿里面?”“并未,怎么了?”李述奇怪的看着迟鸢,看见她神秘兮兮的靠近自己继续小声说道:“二哥,浮水殿是不是前朝不受宠的妃子住的呀。”
“确实如此,宫里的是这么记载簿是这么写的。”李述点了点头,又看着屏退了侍从的迟鸢又小声说着:“胡说,我跟你讲噢二哥,浮水殿非常大,比你的承德宫和我的卫国府加起来都还大,里面雕梁画栋,小楼亭榭,景色如画,要是好好修葺一番,肯定是整个皇宫最好看的地方。”边说迟鸢还一边比划的起来,李述微微皱眉,似乎对迟鸢的话存疑,但是小梨一向不会骗我,也没有理由骗我,但是记载簿上的浮水殿就是一个废弃的寒宫,里面的沈妙容在宫门被破以后自裁了。也没有人进去搜查过,因为所有宫人都服毒于正殿,沈妙容也自戟于正殿,后来人打扫后便锁上了宫门,直到齐国质子齐济川住进去。
“二哥你不信的话,我们下次一起偷偷进去。”迟鸢眼睛里闪烁着跃跃欲试和期待的目光。“你呀你,好不容易出来,又想进去,你就不怕被我父皇抓住,把你丢进天牢,或者被你爹爹发现,把你丢去斗兽场。”说完敲了敲迟鸢的额头,迟鸢听完吐了一下舌,“那还是算了,不去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