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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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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不敢大张旗鼓的走进去,在离佳山村有一定距离的时候,大部队驻扎在了远处山林里,准备等天黑再过去。

“大哥,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村里探探虚实,贸然进攻恐有意外,”迟珩和迟昱站在一处两人面色凝重的说道。

这山里恐怕没那么简单。

迟昱点点头,叫来了迟台,“迟台,你身形小,到时候你扮做进山采药的少年郎,沿路折断树枝,三步一折,如果有危险,便跑,保护好自己,两个时辰以后天黑,你要在一个半时辰内赶回来,暗卫会暗中跟着你,察觉不对劲直接跑,从村里进去。”

迟台点点头,把迟昱递给他的匕首放进了衣袖,又在地上抓了些灰把衣服弄脏,鞋子也使劲在地上刮了几下,确定整个人变得风尘仆仆以后,他才反应过来,“大少爷,那我说去采什么药啊?”

“你说你母亲被蛇咬了,你去找重楼,”迟珩说完以后,把斥候带来的竹篓和小铁镐递给了迟台。

“好的好的,那我去了啊,”迟台接过来背上以后便走出树林向佳山村走去。

怕自己露馅,迟台还捡了地上的树枝杵着走路,越靠近佳山村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村落不大不小,人家都是散开来的,除了偶尔几户人家挨在一起,有些门口门扉已经破败不堪了,院里长了杂草,村子里偶尔有狗吠传来,也有几只鸡成群结队的到处啄着,给人一种既荒凉,又热闹的感觉。

刚走近村里,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屋子就跑出来了一个驼背老头,“诶,小子,你是干嘛的?”

迟台装模作样的抹了一把汗,“老丈,我是来这山里采药的,家中母亲被蛇咬了,我来找一味重楼。”

老头狐疑的看了他几眼,点点头,“这山里有白额大虫,还有狼蛇,你自己小心点,”说完转身进去关了门。

迟台不敢懈怠,沿着路走着走着,发现有莫名的寒意,好像有人在盯着他,便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一个头戴头巾的男子跟在他远处几步,猛的回头让两人都吓了一跳。

“大哥,这进山的路怎么走啊,我第一次来,有点不认识路,”迟台镇定了下来,诚恳的问道。

那男子被吓了一跳,警惕的看着他,“你来干嘛?想进山干嘛?”

迟台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跟老丈说的话,那男子显然不信,“山下医馆众多,为何偏偏来寻这山里的药。”

“医馆的郎中告诉我,得端午后的三指重楼才有效,我也走了很久的路,才找了几座山,都没有找到郎中说的三指重楼,这才来了佳山,听说佳山林深多药,我才来的。”

那男子看着浑身脏兮兮,又满脸疲惫的迟台才点头,“你沿着这条路直走,岔路右拐,不要乱走,这山里种草药的下了陷阱,或者我陪你去,”男子说着又想了一会,面色冷冷的说道。

迟台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压根不知道什么是重楼,也不知道这男子为什么突然就要陪着他去了。

男子丝毫不在意迟台的拒绝,自顾自的走在了前面,越往山里走,村里的住户便多了起来,有几人在一起溜达,遇见男子还跟他打笑道,“哟,阿元怎么搞了个瘦猴回来……”还没说完便被男子的眼神吓住了。

迟台一路低着头,跟在这个明显武功在他之上的男子身后,因为他发现男子走起路来不仅身形挺拔,还没有脚步声,倒是跟自己接触过的御龙军很像。

叫做阿元男子微微回头看见迟台低着头走着,开口问道,“怎么,不看有没有草药?”

迟台一惊,啊了一声,“重楼长在山野里,现在还是大路,想必是没有的,诶,大哥,为何你们会在这山里种草药啊,也不赚钱,我看到好多人了都。”

阿元看向迟台的眼睛充满了杀气和冷漠,“你想找便找,念在你是个孝子才让你进山,别没事找事,找药就好好找,别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迟台连忙道歉,单论打架自己肯定打不过他,如今还是看清楚形式比较好。

“还有,你丢的是什么?”阿元从地上捡起来一个小石子,看向迟台的眼神越发的不善。

“我自小不识路,我阿娘便给我从河滩捡了小石子,说是去没去过的地方,怕自己回不来家,便丢小石子,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丢了,”迟台可怜兮兮的说着,把衣袖里荷包装着的小石子一股脑的拿了出来。

男子看着迟台手里的石子,面色一冷抽出腰间的刀就架在了迟台脖子上,一掌猛的拍在迟台手上,迟台吃痛的收回了手,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哥你这是干嘛,有话好好说。”

“说,你是谁派来的?”阿元的刀越来越靠近迟台的脖颈,迟台脸上仍是惊恐,“大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你一个少年郎为何十指都是薄茧?除了习武之人?谁会十指薄茧?”阿元的刀在靠近一分,迟台的脖颈恐就流血了。

“大哥,我自幼与阿娘相依为命,母亲体弱,以浆洗衣服为生,五岁时我便去山中捡柴,力气大些时便砍柴,人小,柴刀太重了,只能双手用力,现在也是这样,不信你看,大哥,我小时候砍柴还差点把大脚趾给砍掉了,上面还有一条刀疤,”迟台说着把脚上的鞋子脱了,大脚趾上清晰可见的白色刀疤把脚趾分成了两半。

阿元看完把刀收了起来,迟台看着走远去的阿元,穿着鞋,一滴眼泪不经意的划过了脸颊,要是阿娘还在就好了,自己从小确实和阿娘相依为命,父亲不知所踪,脚趾上的痕迹也确实是因为砍柴留下的,阿娘为了保住自己的脚趾还欠了医馆许多钱,为了还钱,阿娘时常一日只吃一点东西,越来越消瘦的阿娘在有一日浆洗衣服的时候,重重的摔进了河里,被人救起来的时候,人已经去了大半了,水呛了进去,终日发着高热,就这样躺了十多天,那几日自己学着浆洗衣服,换了几文钱,给阿娘求了一点药,阿娘喝了药那日,竟好了些,有力气起来给自己煮了一锅粥,还煮了过年才能吃的鸡蛋,看着自己吃了鸡蛋,喝了粥以后,阿娘说自己太累了,想去躺躺,没想到这一躺,阿娘再也没有醒过来,是不是自己不吃那个鸡蛋,不喝那碗粥,阿娘就会好起来了。

迟台想着眼泪止不住的流,又不敢让前面的人发现,低着头走着,心里还在想自己在阿娘死后,东家求,西家求,那些叔伯从家里拿出自己仅有的几文钱,却仍然买不起一副薄棺的时候,他跪在阿娘面前哭的眼泪都干了,太穷了,他知道那些叔伯已经尽力了,每一家都太穷了,又该怎么办呢,当他穿着麻衣后背插着一根稻草,面前放着求了村里识字的里正替自己写的卖身葬母的卖身契,跪在大街上的时候,周围路过的人对他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愿意买他,一连跪了几天,正当他想求叔伯在禁伐期陪自己去山里砍木头做棺木的时候遇到了带着小姐去庄里的二少爷。

只记得在马车上的少年在马车停下来一会,应该是看完了卖身契上的字,便丢下了三两银子就走了,他想追上去,又记挂在家里的亡母,赶回家请叔伯们用二少爷丢的三两银子替阿娘操办了一场还算体面的葬礼,自此他便每日都去那日自己跪的地方,每日走两个时辰的路,从开城门就去哪儿,宵禁的时候又带着月光走回家,一连二十多天,终于等到了那辆马车,当自己追上去的时候,马车上的侍卫以为他是乞讨的乞儿,拿出了几文钱给他,自己又嘴笨不会说什么。

直到二少爷看见了他,对他说了一句,“我们没有买你的意思,只是因为你是个孝顺孩子,既然安葬了母亲就好好活下去,”说完就要走了的时候,自己却有了勇气说了出来,“谢谢您,您是好人,若您不嫌弃,平安愿意永远跟着您,反正平安也没有家了。”

看着二少爷脸上惊讶的表情,以为他要拒绝,就跪拜了以后便要离开,二少爷却叫住了他,“既然你没有家人,便跟着我吧,不过随时会死。”

“我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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