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嘭,嘭,嘭,”接连几声,听见重物倒地以后,迟鸢并没有着急站起来,直到过了一会,又有一声倒地生以后,迟鸢扒开草丛,看见七零八落的到了六七个人以后,迟鸢装上弩箭站了起来。
走近些的时候,看见有一人手里握着刀,迟鸢当机立断射出弩箭,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那人虎口发麻,撑着站了起来,发现即使捂住口鼻,待的太近了,只看见一个金色的影子便倒了下去。
“出来吧,一起捆了,对了,我怎么没看到程一?你们有看到吗?”迟鸢麻利的把这几人捆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程一一直都没看到。
几人摇摇头,看着地上捆着的人,迟鸢有些不知所措,突然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迟鸢几人用麻袋草草的遮了一下,才发现过来的马车是程长贵。
“县主,程米他们已经把巡逻的抓住了,现在巡逻的换成了我们的人,他让我来接应您,这些人要带到别院关起来吗?”
迟鸢点头,“别院所在何处?不要离元江城太远,要足够大。”
“别院就在元江城的元月谷,哪里有我们的菜圃,顺便把周边一处荒弃了的院子买了下来,老夫人来的时候会去哪儿住,她不喜欢热闹。”
“好,兰儿,竹儿,你们跟着程掌柜回去,阿福,你就在栈桥接应程米他们,我去岛上救我兄长,”迟鸢说完便拿起了地上的火把,点燃了一根火把就要去栈桥。
“县主不可!怎能让您一人独自涉险!”程长贵赶忙拒绝,阿福也跟了上来。
迟鸢指了指拴在栈桥上的船,“这船可太小了,坐不了那么多人,诸位放心,我可是长安龙舟手,”迟鸢说完举着火把就下去了。
火把下纤细的手臂宛若白瓷,金色的衣裙银蝶飞舞,迟鸢先跳上船,把火把固定住后,返回栈桥,解开绳索,撑着船蒿跳了上去,看着火光越来越远,岸上几人担忧的看着,直到程米他们驾着另一辆马车过来,听说迟鸢独自一人划船过去后,几人都担心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把地上捆着的人抬到马车上,拉到别院关着去。
虽然今日并未起风,但是湖中水浪依旧来的急,迟鸢一个人撑着船蒿有些吃力,几次大浪打过来,晃得她差点跌入湖中。
迟昱听迟台说,有一个小火点在朝这儿过来,几人便趴在了墙上,今儿不但莫名其妙的丢了一个他们不认识的人过来,那人到现在还没醒,现在又划船过来,莫非是想要杀人灭口了,所以几人都担惊受怕,从屋顶费力的敲下来了几片瓦片,摔碎成了小块,每个人都拿着,虽说没有多大杀伤力,却也有点作用。
胳膊长时间撑着船蒿,没有完全好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即使头上冒着冷汗迟鸢却不敢停,今夜就必须解决所有事情,不然明日事端更多。
划了半个时辰,看着越来越近的岛上小院,迟鸢心里便更开心了,趴在屋顶上的几人定定的看着,每个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去而又返的小船。
“船上看起来没有几个人,也没有弓箭手,”迟珩小声说道,直到船停了下来,船上丢了一个圈套在了台阶上的缆绳柱上,一个身穿金衣的女子从船舱探头跳出来,迟鸢一抬头便看到了坐在围墙上的几个人。
“大哥!二哥!胡大人!”迟鸢开心的挥手,几人放下戒备跳了下来,“鸢儿受苦了,怎么瘦了这么多,“迟昱心疼的看着瘦了一些的迟鸢,摸了摸她的头发。
“下官见过县主,县主万福,”众衙役跟着胡连安行礼,迟鸢赶忙让他们起来。
“来的有些迟了,大哥二哥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迟鸢赶紧看着两个瘦了黑了的哥哥。
迟珩摇摇头,“倒是你,怎么瘦了那么多,听说你还差点……”
迟鸢满不在乎的摇摇头,“好了,叙旧的话我们慢慢说,大哥二哥可有要收拾的东西,我们得回去了,有些事情还得我们去处理。”
“没有了,走吧,诶,屋里还有个被打晕的人,把他带上,”迟昱说了没有就要走的时候,迟珩补充道。
迟台和一人赶忙进去屋里,把晕了的人背出来,又拿了一床被子,把屋里烛火熄灭以后才走出去。
“程一!他跟着送饭的人过来,怎么在这里面?”迟鸢看着晕了的程一惊讶的说道。
“鸢儿认识他?他被送饭的迷晕了扔在了门口,”迟昱解释道。
陆陆续续上船以后,看着这十多人,迟鸢站在船头有些奇怪和嘲笑的问道,“大哥和二哥为何?”
“真是一群卑鄙小人,偷偷用石灰粉伤我们的眼睛不说,还用渔网把我们罩住,又用了蒙汗药,把我们关在了这里,每次送饭都带弓箭手,前几日尔壹和迟台想要把船绊翻,被那几人伤着了眼睛,又迷晕了他们,差点害他们溺死在水里,元盼和胡大人带来的人都被他们的弓箭伤着手臂了,若不是我衣袖里有娘包好缝住了一个角的金疮药,恐怕他们二人的手臂都保不住,若不是今夜你来,明日我们也会出去,看着浪没有前几日那么大了,即使游过去,慢慢游,到岸边在想办法上去,”迟昱有些生气和鄙夷的说着。
迟鸢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我就知道,不然这些人怎么可能会打得过我两位英明神武的哥哥,对吧,”迟鸢说着脸上满是揶揄,眼里满是笑意。
迟珩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呀你,对了,这程一是那个程,程家人?还是?”
“是你想的那个程,三皇子也和我一道来江州了,我听说你们失踪便先赶过来了,陛下收到文书,边境动荡,想你们回去驻守,官银一事交由我与三皇子殿下,”迟鸢脸上笑嘻嘻的表情变成了忧心忡忡,摩挲着手上澄净通透的玉镯,表情有些难受。
一家人从兄长各自回来,本以为能在一起好好过个端午节,未曾想就只吃了一顿饭,因为各地水患频发,落云坝不得不炸,新华垸决堤,各地粮食颗粒无收,剿匪又牵扯出私铸官银一事,转眼又要到月夕节了,一家人都没在一起好好说话,又要分开了,经此一别又不知道何日能见面了。
看着迟鸢迷茫的脸,两个兄长默契的蹲在了她的一左一右,迟珩拍了拍她的肩膀,“好,等处理完元江的事情我们就走,元江县令太过于胆大妄为,明知我兄弟二人的身份,依旧将我们囚禁在此处,我们怕他对你不利。”
迟鸢点头,“我也猜到了,所以才没有声张,借用了程老夫人本家的身份来的元江,不过,来时同样被人跟踪了,不过那人我暂时还没有查明身份,从中午下船,便忙着来找你们,还好一切都还算是顺利。”
“鸢儿,哥哥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希望你开心就好,”迟昱心疼的看着迟鸢,别人家的女儿,只需要待在家中,请了夫子师父进府教习,只用学一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闲暇时与闺中密友去游玩赏花,可鸢儿从小被父亲同他们兄弟二人一样教导,不仅要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要舞刀弄枪,父亲总说怕他不在了没人顾得了他们,想要教一些能让他们自保的手段。
还记得鸢儿五岁的时候就去王夫子家中学习,那一年冬天,五岁鸢儿觉得天上下着雪,太冷了,不想让阿爹送她去王夫子家里,自己悄悄抱着暖炉就走了,侍卫只当她想出去玩雪,就让她一个人走了,直到父亲醒来,去叫她起床梳洗,发现不见了,赶忙去找,问了侍卫说小姐抱着暖炉出去玩了,才怀疑她是自己去上学了,因为听说父亲前一日去接她,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手都磕肿了,心疼父亲,自己一个人就走了,等父亲找到她的时候,听王夫子府中的管家说,小姐一个人来了个大早,当时还没有开门,自己在门前玩了许久,直到管家开门扫雪,才看到鞋袜都湿透了的鸢儿,赶忙把她带到屋里,王夫子听说她心疼父亲以后,在父亲连续去请了她几次以后,终于答应他去府中教导鸢儿了,他本不知道这些事情,是回家过年的时候,看到了双脚肿的跟小猪蹄一样的鸢儿,还以为贪玩生了冻疮,当时还嘲笑鸢儿说她穿得像小猪,连脚也是小猪模样了,气得鸢儿说再也不叫他大哥了,第二天一早鸢儿又偷偷伸手把他给冻醒了。
“我希望,天下万民,如我一般,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