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感情牌,各种威胁利诱纷至沓来,不仅是江家的人,还有江澈的亲妈,谁都想让江澈把股份和钱吐出来。
虽然江澈是唯一的继承人,但如果这个继承人也死了呢,江澈那段时间犹如惊弓之鸟,只有晏初能让他在惶然中得到一丝慰藉。
可江澈没想到的是,晏初看见了他的日记,从最开始的爱到后来的恨,江澈在日记里写,为什么非得是晏母,他绝对不会让他们两个结婚。
在江澈叔伯的挑唆下,晏初信了日记里的话,认定是江澈买通了司机,所以在江澈腹背受敌、拿他当救命稻草的时候,他拿一把水果刀捅穿了江澈的胸膛。
那群唯利是图精于算计的大人作壁上观,只等晏初打着报仇的名号杀了江澈,他们就出手把颂艺这块肥肉分掉。
家里的佣人被买通,一个人都不在,如果不是那天池晏心慌的厉害,特意去了趟江家,江澈可能真会成为晏初刀下的冤魂。
池晏微微低头,下巴抵在纪昀的头发上,醉意潮水一样涌上来,温吞地侵蚀着神经,曾经年少时的记忆翻腾着,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短暂地横亘在晏初和江澈之间,可后来几人离散,这段记忆就再没人提起。
纪昀缩在他怀里,仰起头也只能看到池晏的喉结。
他动了动,把姿势调整地舒服了一些,然后问:“人是江澈杀的吗?”
这话问的池晏没忍住一笑:“怎么可能,那时候他才多大,何况那么多人盯着,真是他干的,他家里的人能让他爬到现在的位置上?”
纪昀撇撇嘴:“真乱,不管他们了好不好。”
“那不行。”
纪昀:“……”
他忽然来了脾气,推开池晏,捡起床上的湿毛巾,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卧室。
池晏:……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叛逆期?
说来纪昀确实有点小,比他们这些人都小,要不是家里穷,那现在他应该在上学。
好吧,他这个毕业几年的人理解不了小孩子的脑回路也挺正常。
池晏突然有种上了年纪的沧桑感,虽然他也才二十四,但纪昀去年刚成年,两人到底有点差距。
现在攻略进度做的稀烂,保不准哪天江澈心情不好他就死翘翘了,纪昀或许对他有那么点心思,但池晏没心思也没精力回应。
随手捡回来的,养着玩玩还行,别的就算了。
他坐起来摸了根烟,浅白的烟雾在卧室里散开,池晏感觉自己像是踩在云上,有些飘忽。
如果不是系统,按理说他死了都快一年了,攻略江澈这件事他压根就没上过心,系统说会重新给他一次生命,可在池晏看来,他是多了一段让未尽之事圆满的时间。
在他刚回国,关系还没这么僵的时候,江澈陪他去听过心心念念的音乐会,去过一直想去的冰岛看极光,把他随手写下的曲谱发行出版。
那些险些成为遗憾的事,江澈都帮他做到了,未能圆满的遗愿里,也就剩下了晏初这么一件事。
当死亡已成定局,总该留下点什么东西,他靠江澈和晏初续着命,自然不想看他们两个走到死局的地步。
遗愿嘛,哪有那么容易做到的,总得有点代价,江澈和晏初的态度在他意料之中,虽然远比想象中要生气,但池晏也觉得没什么。
无论是不可控的好感,还是随时会到来的死亡,他都坦然接受。
纪昀去而复返,看见他在抽烟,脸色就更差了。
池晏叼着烟下床,把刚抽了两口的烟递到纪昀唇边,纪昀迟疑了下,张口咬住烟嘴。
池晏轻笑了下,“不学好。”
纪昀学着他的样子吸了一口,说,“你给的。”
烟的味道有这种,顺着喉咙呛进肺里,辛辣的味道呛的他直咳嗽。
池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等他咳够了,才把烟捻灭,扔进烟灰缸里
他道:“我托人给你报了个职高,手续快下来了,以后毕业就能考大学,不想考也可以找工作,别整天闷在家里。”
纪昀心里警铃大作:“你要赶我走?”
池晏没明确回答,也没说已经把他未来几年的时间都安排好,只是说,“你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