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筱屏息的同时,不妙的预感更为强烈,不停歇地冲向内屋,跟听见动静出来察看的王婆婆撞到了一起。
看到她来果然都是活见鬼的模样惊呼:“筱儿?你怎么来了?”
赵玉筱不予理会,迅速饶过王婆婆往内屋冲去,根本不给王婆婆阻拦的机会,内屋更暗,早早就燃着蜡烛,一团橘光照着床头,那里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人。
走近一看,赵玉筱难以置信这人竟就是她的娘亲,紧闭着双眼陷在沉睡中,眉头紧锁,显然在睡梦中也并不安稳。
走到床边坐下,赵玉筱看了许久才不得不承认,这个憔悴得不成样子人的人就是娘亲的事实,回头望向王婆婆。
“娘亲怎么病成了这样?不是说好些了吗?”
“轻声些,别把夫人惊着了,她也不想你看到她这副病样子,看到你在她又该伤心了。”
赵玉筱不再言语,细细端详着母亲如今的模样,母亲一向爱美,不管是在父亲家还是舅舅家,母亲从未操劳过,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几乎看不到。
记忆里那样柔美温和的母亲,却在她看不见的时日里,已然悄悄病成了头发枯黄面容青黑的样子,两颊凹陷早不复往日的容光。
才半年的光景就到了这个地步,可见娘的病痛定然是每况愈下,未有好转才把母亲折磨成这样,赵玉筱心如刀绞道:“母亲她……怎会病得这么严重?”
“一直吃着药呢,就是这病一点回转的样子都见不着,先就这么吃着吧。”王婆婆语气中带着悲凉,吓得赵玉筱一时屏住了呼吸。
听王婆婆话头,莫不是说母亲的病好不了了?“婆婆这话是什么意思?娘亲的病怎么不见好转呢?”
说着,赵玉筱脸上挂满了泪珠,王婆婆漠不关心仿佛根本看不到,拉着赵玉筱还想着她赶出去,“别问了,你快走吧。”
赵玉筱刚要说些什么,床上的母亲似是被她们惊着了,皱着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赵玉筱刚要扑上前,却被王婆婆拉到身后挡住。
“夫人。”
床上的梁宛元迷迷糊糊的,说:“筱儿呢?我听见她的声儿了。”
赵玉筱哭得更加厉害,凑到娘亲面前说:“是我,娘,筱儿来看您来了!”
“筱儿?我的筱儿?你怎么来了?”梁宛元看到她果然惊喜,笑着去摸自己闺女的脸庞。
“我想娘了,就来看看您。”
就着不停摇曳的烛火,梁宛元仔细端详着赵玉筱的面容,欣慰道:“这才多久不见,我的筱儿又长高了?娘亲都快认不出你了。”
“娘……”
娘俩凑到一起,是再也不肯分开了,赵玉筱得知娘的病重,更不可能安下心好好读书,便做主在娘亲身边住了下来,这样才好贴身服侍着娘亲养病。
房内不通风气味难闻,难怪闷得人胸郁气短,然而王婆婆却说夫人病中不可吹冷风,赵玉筱看不得母亲难受,“娘如此难受着,怎能好好养病?”
先带着母亲出去趟下,再吩咐下人把房内布帘都掀开,好好通了一遍风,再祛了祛味道,好再次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