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运气不错,钟盈找到了一窝熟透了的野生甜瓜,制作的陷阱中还捕获了一只羚羊。
在确定它既不是人变的动物,也不是受到影响,变异了的动物之后,
她长舒一口气,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将羚羊大卸八块,剔出了内脏和肋排,剩下的做成了一锅软糯的炖肉。
然后端到井口旁冰镇。
而那些带肉肋排,被放在熄灭的火堆中烟熏,抹上了蜂蜜,裹上了各色香料。
每隔一会儿,钟盈就凑过去闻闻熏到了哪一步。
如果有保鲜膜就好了。
即使刀功普通,也能片出一些更薄的羊肉卷,和蔬菜菌菇一起打火锅。
钟盈是火锅脑袋。
不用考虑炒什么菜,配什么主食,眼前的所有食材都可以按顺序先后下锅。
冬天好冷,适合坐在火锅前,用沸腾的热气暖暖身子;
夏天好热,吹着空调吃着冰淇淋,也好适合来一口烫乎乎的火锅,虽然不健康,但冰火两重天同样好快乐。
她解决了自己那份午餐,走到另一间屋子里,“大郎,吃饭了——”
大郎不会回应,只一味地躺尸。
钟盈摸了摸它的脑袋。
入手冰凉的手感,让她浑身一个哆嗦,简直像吃了一大口才开封的冰淇淋。
那双手无意识地多停留了一会,然后熟门熟路地掰开邻居的嘴巴。
这个小隔间仿佛装了名为“邻居”的空调。
走出这里,凉意退却,热浪滚滚而来。
砂石烫得可以煎熟鸟蛋,植物们蔫头耷脑。
蜜獾热得直喘气,在干柴堆中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有时候还发出老人般的咳嗽。
在兴致勃勃将周围一大片区域探索了遍后,新鲜感褪去,钟盈在太阳下被晒得头晕目眩。
她决定:除了相对凉快的早晚,不再出门。
各种容器中盛满了冰凉的井水,摆在木屋的角落里降温。
从盆中捞出甜瓜,剖开表皮,送入口中,钟盈满足的眯起眼睛。
日影流转,西晒的威力与正午直射也没差多少。
稍微有些凉意的房间里,又迅速地升温。
她花费了一些时间制作了草帘,用细树干穿着,嵌在了“卧室”的窗户上方当窗帘遮光。
又参考着书桌上方破损的木制百叶,用竹条重新做了一个新的。
串联起百叶窗的麻绳实在是精妙,钟盈研究了好一阵,才弄明白开合的原理。
将另一扇窗户也安上了窗帘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是凉快了那么一些。
洗了个手,她琢磨着,要不要再精心雕刻一下目前敷衍的榻榻米。
冷不丁余光就扫过倒在地面的书架。
书架的残骸旁,还是那天的样子,胡乱堆着各种大部头,掉落着奖章和照片。
她一眼就看到奖章——谁让它仍就是金灿灿的。
上面的名字好拗口。
看着就很、有、文、化。
生僻字认半边的钟盈陷入了抓瞎:“所以聿怎么读来着?”
钟盈一直猜测邻居曾经是人。
但对于它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或者真的是人,没什么实感。
这会儿鬼使神差地将那堆东西捡了起来,拍去尘土和灰尘,摆在擦干净的书桌上。
生物学的,哲学的书籍晃得她眼睛疼。
偶尔夹杂着几份薄薄的报刊,有的还是手抄本。
其中一份叫做《湖区快讯》的,标题起得格外耸人听闻。
而标题旁,有人用飘逸的行书做出了评价,力透纸背。
“无稽之谈。”
钟盈:哈。
她拎着水壶水桶锅碗瓢盆,去给邻居浇水,看到它皲裂的惨状,忍住没嘲笑它。
看在它可怜的份上……
钟盈很早就意识到,邻居对水的需求量很大。
但以往的时候,它并没有像这样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总会遇见蜿蜒的溪流和水潭,然后在水源附近歇脚,烹饪。
邻居淌进水中,然后再从里面湿漉漉地冒出头。
因此“脱水”的后果并没有那么明显。
极偶尔的时候它的鳞片发白变灰,但在水里泡一泡,很快又会恢复过来。
但现在,即便是装在了所有容器中不再冰凉的井水,都贡献给了邻居,也没有特别大的作用。
失了水分的灰白色鳞片脆弱极了。
就像他们之前见到过的,挂在藤蔓上风干的果荚,轻轻一碰就碎掉了。
钟盈托着腮,在这间凉快的屋子里待了好一会,有了主意。
她决定挖一下淤泥帮邻居保湿。
——许多补水面膜源自于火山泥、某雨林的白泥、某些海滩的海藻泥,这样的宣传深入人心。
作为面膜的使用者,钟盈觉得淤泥确实在锁水保湿上,有着独特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