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有人拿谢云颐开涮，只是恐吓也不行，否则这场比试，他会让对方输得好看一些。

“那方才的外邦女子呢？将军用比试替她解围，是看上对方了，还是单纯看本殿下不爽？”十二皇子调侃道，在对方回答之前退后避开落下来的刀刃。

封兰越这回终于笑了，却是温和平静的脸上挂出近乎鄙夷的笑，他追上前去，低声道：“封某昔日为将军时，在军营里杀得最多的就是欺负妇孺之辈，所以殿下觉得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倒是真正一点脸面都没留了。

可十二皇子却仿佛并不介意，反而笑道：“是吗？那将军知不知道，你眼下帮了她，我回去会将她折磨得更惨。她一个被弃践的女子，你以为还有谁会帮她？”

“封某虽然不在军中任职数月，亦管不着东北军情，可是殿下，这不代表封某什么都不知，”封兰越说，“那位凤霞公主虽然眼下失势，可一旦她皇兄反叛成功，你有把握压得住对方联合松雪部落后的雷霆之怒？”

“为将者，斩尽杀绝不假，但若一点仁慈之心都没有，那导致的将是什么局面，殿下常年镇守燕关，当比我懂得其中道理。”

“所以，你不会再把那位公主怎么样。”

“你在威胁我？”十二皇子眼底闪过一抹肃杀之色，他今年十九，与这位名震天下的镇军大将军相差无几，可是对方的军功却比他高，眼下居然用军事相关震慑他。

“封某只是陈述事实。”封兰越回答。

西北西南的战乱平定之后，大梁剩下最薄弱的地带就是东北一带。其中，高丽王朝由于内乱严重，不算严重威胁，但其更北边的松雪部落，却犹如凶狠恶狼，只待瞄准时机，便扑向燕关。

而他们迟迟不动手的原因，正是因为在帮助高丽王室中的一支谋叛。

十二皇子虽然阴狠，但是并非意气用事的蠢货，他承认对方说得对。可是在面上，他却无论如何忍不下这口气，他扬起剑，超出了比试的限度，几乎不带半点犹豫地刺向对方眼睛。

“将军！”谢云颐瞬间惊呼。

与此同时，谢祎、谢玉甚至天子、皇后等一众人都站了起来。

封兰越沉了沉眉，却是没有害怕，反而迎着对方靠近的机会，用力一击，将对方长剑砍落。

“哐当”一声，缠龙宝剑落地，御前佩刀断成两截。

众人屏紧呼吸，还没来得及做出其他反应，便见两人赤手空拳对起阵来。

十二皇子觉得像封兰越这般如玉模样的人，用拳脚功夫必定不如用刀剑，花架子偏多。

可他忘记了，封兰越是一拳一拳从淌血的武馆里打出去的。

如果说刀剑不是世上无敌，可是赤手空拳，他说第二，世上没人敢称第一。

十二皇子抡起拳头，只接一招，就感觉到了自己身处下风。他拧眉，妄想接下来反转，可是没想到，接下来的每一个拳头都结实地打在他身上。

打在别人看起来不疼，却把他疼得要命，还可能看不出外伤的部位。

“该死。”十二皇子咬牙。

“殿下，比试而已。”封兰越温和回答，手上的招式却半点不放松。

十二皇子节节后退，心中却在此时不住大笑，好呀，他还以为这个封兰越真是任人欺负的一介草寇，没想到，的确是有几分气度和本事的。

“将军，我认输。”十二皇子忽然道，态度陡转。

封兰越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封兰越把对方能揍的地方都揍了一顿，然后在对方忍不住挥拳反击时，硬生生吃下胸口一拳，踉跄退下阵来，朝天子拜道：“陛下，臣不才，甘愿认输。”

扬起的拳头无处可落，讨得彩头的十二皇子面上挂笑，手指却因腹腔疼痛而不住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