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能难着将军的?”谢云颐调侃笑道。
封兰越颔首,似乎也很无奈:“是了,我在想天子当初猜忌我,我若入秦州,于他而言,岂非放虎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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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进来的两只白虎,双目浑圆、毛皮锃亮,气势恢宏,在笼子里轻轻踏一脚,便震得边上那些小太监和宫女吓得跪下来。
天子很是满意,连着几日欣赏,觉得这生龙活虎之姿,正如自己已经大好的身体,遂兴之所至,召了朝中大臣入宫赏虎。
朝中大臣多是文官,只在书中听闻过老虎模样,骤然瞥见,多被其吓得不敢靠近,只在一旁默默的饮酒赞赏。
鲜有胆子大的绕着老虎笼子走两圈,又赋诗一首,便被昭云帝赐下黄金来。
“你们啊,一个个的,都不如我这小十二有胆色。”
十二皇子望见老虎,自然也是不怕的,毛遂自荐走到老虎笼跟前,竟同老虎直视了片刻,惹得昭云帝龙颜大悦。
眼尖的臣子拍马屁说:“十二皇子是陛下之子,自然如同陛下一般神勇威武,不会被这些小玩意夺了气势。”
昭云帝更喜,说西北秦州还呈了了几头野鹿上来,肉质非常鲜美,今日是好时节,便邀群臣共尝。
满座齐齐道天子隆恩,独丞相谢玉上前叮嘱道:“天子龙体方愈,不宜食用这大补气血之物,恐过之不及。”
寻常男人将着鹿肉吃多了,尚有不适,更何况天子大病初愈。此话说的不假,在座的多有认同,可天子正在兴头上,他们不便多言。更何况,鹿肉这东西,有滋补阳气之效,说天子不适宜使用鹿肉,不是有暗讽天子某方面不行的嫌疑吗?
昭云帝沉了沉双眸,又笑开:“还是爱卿考虑的周全,这样吧,今日朕少食,诸位爱卿多食,可好?”
谢玉还想劝阻,但身侧一直默默无言的三皇子喊了他一声,他便不再说话了。
“有劳丞相挂怀,父皇他自有分寸。”三皇子端起酒杯,敬了对方一盏。
三皇子敬的酒,谢玉多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但最后,还是端起杯盏,一口饮下。
太子坐在仅次于天子的上座,自是关注着昔日恩师的举动。刺杀谢祎一事,他确是做错了,可当初谢玉也承认过他,不会站到他的对立面,如何短短大半月,就吃了三皇子的酒。
三皇子与他一母同胞,是他过后名正言顺的帝位继承人,谢玉若帮他,不就是站在自己对立面。
他可不相信这皇宫中有什么兄弟情深,若三皇子即位,母后向来不待见三弟,他这个太子如何能够凭借母后得到周全?
也不知十二弟得的什么奇药,眼看老皇帝就要病死了,又好了起来。若皇帝一直不死,他这个太子,能坐的安稳吗?
眸中闪过一抹阴色,他冲天子拜了拜,起身离席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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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殿。
天子身边伺候的张公公亲自前去嘱咐御厨鹿肉分量,正好碰上了更衣结束的太子。
张公公朝对方行礼,对方扶他起身,冲他笑了笑:“张公公近来可好?”
“谢殿下挂记,老奴一切都好。”
“本宫记得昔日你母亲病危,你在宫中犯事不得出去,还是本宫向父皇求的情。”
“殿下大恩大德,老奴一直谨记。”张公公颤巍着说,“殿下如有所托,老奴万死不辞。”
“很好。”太子隐在黑暗中,手中是一包纸状的东西。
“这……”张公公惊得退后,“殿下,李院正察觉到下毒的迹象,已开了汤药,三公主亲自服侍,眼下这药已经无用了。”
太子笑了笑:“张公公,这话说的,本宫是父皇的太子,怎会谋害父皇?这只是普通的一味药草,可祝父皇早日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