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家都跪下来,个个战战兢兢。
既然不是汤药有问题,那便是和其他食物一同食用才起了问题?李院正一边把脉一边望向天子方才吃过的食物。
梅花糕,冰酥酪……还有羊肉?
李院正眉头皱起来,叫了一宫人上前,让他先把羊肉吃下肚,又把剩下的解忧草汤喝完。只见片刻,这宫人嘴角变溢出血来。
“快!快!再传太医!”皇后喊道,话音落下又着急问道,“是羊肉的问题?”
“回皇后,不是羊肉的问题。”李院正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里掏出药剂滴入解忧草汤液中,只见那汤药迅速变绿,吓得皇后也跌落在凤座上。
“是汤药有毒?大胆十二皇子,大胆张公公!”
李院正摇头:“皇后娘娘,这汤药其实也无毒,是这汤药和羊肉的腥味儿遇在一起,才生了毒气。”
“可有治疗之法?”皇后追问。
李院正沉默,端起药碗又闻了闻,忽道:“这汤药中除了解忧草相应的药材,可还加了别的什么药材?”
皇后:“张公公!”
近侍张公公已经跪在角落里抖的头都抬不起来:“回娘娘,这汤药里并未多加别的药材。 ”
“放肆!传熬药的宫人上来!”
煎药的宫人已经被殿前司提溜过来多时,为首的小宫女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汤药中并未多加别的药材,只是今日送来的甘草多了些,奴婢不小心,就多加了两片。”
“甘草?”李院正闻言,瞬间惶恐起来,“怎么能多加甘草!回皇后娘娘,下官曾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若是这解忧草中的甘草过量,再加上羊肉的腥味儿……将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剧毒。”
“蠢货!完全的蠢货!”皇后大怒。
殿前司的人一脚踹在煎药的宫女身上。
宫女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以为只是两片甘草……”
“拖下去,杖毙!”皇后垂眸,再也不愿看,“李院正,这剧毒你可有解法?”
李院正沉默不语,半晌,才道一句:“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天子被抬入寝殿救治。
章华店内,殿前司的人抽出锋利配刀。
皇后:“天子被害,绝非那蠢货一人之失,药材每日都是太医院定量,如何今日会多了几片?”
“早不吃羊肉,晚不吃羊肉,偏偏今日吃羊肉,你们这些谋害天子的不忠不义之人,本宫今日一个都不会放过!”
丞相谢玉也察觉到了此次事情的蹊跷,只是他还没有开口,殿前司的刀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丞相大人,本宫记得西北秦州送来羊肉的赫连老将军,是你过世妻子的舅父,可对?”皇后道。
谢玉望着脖子上的刀,轻笑了声,拜道:“皇后娘娘,且不说下官妻子早已过世多年,若真是下官有意谋害陛下,方才何故劝陛下少食羊肉。”
“是啊,皇后娘娘,您请三思。”在场的与丞相关系密切的臣子纷纷出言相称。
皇后眯起眼来,甩了下袖子,殿前司的人立马将刀移开。
“对不住丞相,是本宫心急了。只是本宫忧心天子,今日势必抓到在这背后胡作非为之人。”皇后说,“那依丞相的看法,是谁在这背后动了手脚?本宫应从何处查起?”
“娘娘,您方才说的对。这药的数量不会平白无故的多,应当先追问送药之人,这送药的过程中可有什么异常?”丞相说,环视了一圈大殿,退后一步,望向殿前司天武官中的一人。
那人收到丞相示意,微微颔首。
是了,应该先找这送药之人。
太医院送药的小官儿被通通提来,刀架在脖子上,见血一问,竟有人当场试图咬碎口中的毒丸。
“拦住他!”皇后喊道。
那小官被掐住两腮,吐出毒丸,又被刀背打趴在地上。
皇后:“说!若你今日不说,本宫就让你千刀万剐!”
小官颤颤巍巍,在片刻逼问下,终于开口:“是太子!太子让我这么做的!全都是太子,太子想谋害陛下!”
群臣望向太子,太子愣了愣,忽地抽走身旁殿前司的佩刀,横在自己脖子上:“母后在上,若真是儿臣蓄意谋害父皇,定叫儿臣人头落地、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