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纪清延问:“还有什么别的要说吗?”
“我还有件事不明白。”
“什么?”
“为什么才两天没见我就这么想你。”
纪清廷一愣。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有人敲门。纪清延贴着听筒,小声说:“这应该问你自己。”
回到座位上,纪清延给陆载雪发消息解释说自己在高铁上不太方便,所以匆匆挂断了。
陆载雪回了一个小狗点头的表情包:“你是在回程的路上吗?”
“是去的路上。”
陆载雪又发来一个“哦”,没了下文。
纪清延思量一会儿又说:“到了我给你打视频。”
陆载雪秒回,发了一个小狗跳起来趴在主人胳膊上哈赤哈赤的表情包。
纪清延有些累了,见他没有再说其他事的意思就戴上眼罩睡觉了。
在沙发上的陆载雪滚来滚去不小心栽到了地上,他吃痛地揉了揉后腰,龇牙咧嘴地回了卧室,还关上了门。
刚刚跟纪清延语音通话的时候他“不小心”地点了录音,把两人的对话录了个大半。
他每听一遍就要来回滚几圈。
如果不是他的床大,又该滚地上了。
他听到自己说话时没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不知道纪清延是怎么忍得了他的。
纪清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这里的夜空星星很少,寥寥几颗相隔甚远地挂在天上。
纪清延到酒店里办入住,安置好行李箱又出来了,白天睡得有点多,这会儿他不太能睡着。
他叫了辆车,去最近的一家花店。
“请问可以预定花束吗?”
“当然可以。”
老板迎上来:“花是由您自己挑还是我们来包呢?”
“我们这有很多款花束可以直接选择。”
纪清延选了一束粉玫瑰,很娇嫩,有的花苞还没完全盛开。
“要两束,另外一束我自己挑。”
“好的,那需要我们代送吗?”
“不用,我明天上午来拿。”
对于另外一束花,纪清延挑得很精心。
他在心里仔细筛选,这一枝他上回送过了,那一朵的颜色和整体不搭。
第二束花挑完,老板忍不住道:“这束花扎起来肯定非常漂亮!”
纪清延笑答:“谢谢。”
临走的时候纪清延看到了一束落日玫瑰,在灯光照耀下美得晃眼。
漂亮而骄矜,温柔自信地绽放,也不失和煦宜人。
不过纪清延并没有买下那束玫瑰,他想的人不在。
“阿嚏!”
数百里外的陆载雪似有所感地打了个喷嚏。
他到现在还没睡无非是在等纪清延说的那个“视频”。
他又不敢打过去,怕纪清延已经睡了。
可他更怕错过,所以灌了两杯茶,吊着精神边看电影边等。
陆载雪打了个哈欠,幕布上的阿甘跑到了翻滚着的金黄色的麦浪旁。
他在等一些重要的事或人时总喜欢把这部片子翻来倒去地看。
等高考成绩的那阵子,是陆载雪看得最频繁的一段时间。
一般都是晚上看,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他没等到纪清延。
意识模糊之际,陆载雪也不灰心。今天等不到就在明天,总能等到的。
实在等不及了就给纪清延打过去,还要告诉他,自己等他到很晚。
纪清延听了肯定会很会不好意思地跟他道歉,然后再温声细语地哄他。
到时候一定要记得开录音。
这是陆载雪睡过去前最后的念头。
而纪清延却久久睡不着。
酒店很干净,服务也到位,但他不喜欢纯白的被单和被套。
人的一生中要经历很多等待,但几乎没有哪一种是比等待入眠更难熬的。
不过他明天就可以给陆载雪打电话了,这勉强能算是安慰。
怎么说都算是休息,第二天纪清延睡到自然醒才起来。
酒店的早餐纪清延看一眼就没了胃口。
他裹上围巾,顶着晨风在附近溜达了一圈,最后进了一家灌汤包店。
汤□□薄剔透,端上来的时候隐约能看见里头晃悠的汤汁和肉馅。
灌汤包的大小刚刚好,一口就能吞下去。
入口不烫,应该是店家特意晾好的。
一口下去汤汁在嘴里溅开,咬下去就是满满的肉馅,一点都不腻。让人吃了一个还想吃下一个。
纪清延边吃边在心里记下了店的位置和名字,准备下次再来。
去取花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他本来以为靠自己的记忆是没问题的,但出租车司机按照他指的路兜兜转转,一直没找到花店在哪。
最后还是联系了花店老板,问她具体地址。
司机大哥看了地址,把手机还给他:“外地来的吧?”
“路绕,这几年还改过,你记错也正常。”
“我在这里长大。”
“哦,是吗?”司机大哥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上大学就到外地去了,不常回来。”
“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