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听荷打来的。陆载雪得意地笑了,正愁没人炫耀,就送上门来一个。
“小荷啊……”
“你给我好好说话。”
“怎么了,打电话给你哥哥。”
“我听说你昨天连夜从c市赶回来,来慰问慰问你。”
“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不交代一下原因吗?”
“能有什么原因?”
李听荷牙都快咬裂开了,“你真的感觉不到自己浑身上下写着不对劲这三个字吗?”
“现在才几点,我给你打电话你竟然接了?”
“原定一周的工作,你压成三天完成,连夜的飞机也要赶回来。”
“更离谱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接了我的电话,还一点起床气都没有?”
“你是陆载雪吗?被夺舍了吧?”
陆载雪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说:“提高工作效率而已,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呔!你是何方妖孽,快把我那事多臭屁的少爷表哥还回来!”
听了李听荷的这一番慷慨陈词,陆载雪有些心虚地咳了两声说:“人成长总是需要一个契机。”
“只不过这个契机最近出现了而已。”
李听荷冷哼了一声说:“契机?”
“我看是人吧。”
“纪清延。”李听荷掷地有声地说出这个名字,“对吗?”
陆载雪一惊,“你怎么猜出来的?”
“因为他是gay,你看着也不直。”
陆载雪皱起眉头,追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gay的?”
“他亲口告诉我的,就在他拒绝我那天。”
“他没告诉你?”
“你也没问他为什么拒绝我?”
陆载雪的脑海里猛然响起一道声音,在他和纪清延在吃火锅的时候。
纪清延问他:“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拒绝李听荷。”
他当时还故作大度地回答说“没必要”。
陆载雪恨不得当头给自己来一棒,装什么装。要是他那个时候就知道了,说不定他能和纪清延更早在一起。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陆载雪语气里满满的懊悔。
李听荷也懵了,“你不知道?”
“那个人不是纪清延?”
“你俩都在酒店进行到那一步了,还要我说?”
陆载雪听这话更不乐意了,嚷嚷道:“哪一步啊,我们昨天晚上刚在一起。”
“我连夜回来表的白。”
听完他这两句话,李听荷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那你和郑折玉说的跟真的一样?”
“就是真的啊,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他了。”
李听荷:“······”
陆载雪滔滔不绝道:“我跟他表白,他一下子就同意了。”
“还让我好好休息,晚上他给我好吃的。”
“什么?你竟然让小纪哥哥给你做饭吃?”
“你这些年练出来的手艺留着干吗?”
李听荷被他这两句话带偏了注意力,质问道。
“你知道什么?”
“我上周末给他做的,我们还一起看了电影。”
“今天是他说心疼我,要给我做些喜欢吃的。”
李听荷头都疼了,“好了好了,我就是想来给你提个醒,别太过火。”
“什么过不过火,我不就谈个恋爱吗?”
李听荷见还点不透他,直接道:“你知道郑折玉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陆载雪听出了她的意思,两条长腿架在茶几上,漫不经心地道:
“如何?”
“他说以后姥爷知道的时候,让我拉着你跑快点。”
陆载雪眉头皱了一瞬,又很快舒展开来,“他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往后爷爷知道是必然的事,我会想一个两全的法子。我既然敢和他在一起,那就是想过后果的。”
李听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挂了电话,心想他混账脾气又上来了。但她也是了解陆载雪的,二十多年,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唯独一个纪清延,认识没多久,就为他百般破例,还主动告白。
李听荷深知道陆载雪是个固执的人,认定了的事,别人怎么劝都没用。
陆老爷子更是独断专行了一辈子,到了耄耋之年,让他理解自己的孙辈和同性在一起,恐怕更不可能。
李听荷又想起陆载雪那句“如何”,头都要变两个大了。
陆载雪作为当事人比她想得开多了。他只思量了一会儿,就跷着腿想晚上的菜单了。
陆载雪虽然厨艺不错,但平日里并不常做,只在重要的日子才露一手,还是让芳姨采买食材再送来。
他推着推车逛超市,看见合心意的就拿,还没逛多久车就满了。
回到家陆载雪围上围裙忙活了好一通,刚收拾好闹钟就响了。
纪清延快下班了,要提前一会儿去接他。
陆载雪一跃而起,浑身又充满了力气。
他给纪清延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出发了。
纪清延回他说注意安全。
陆载雪美滋滋地给他回了个小狗点头的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