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双礼驾马车来的时候,魏令简和陶沅音已经提前走了段路,在山谷外的路上边走边等了。
坐上马车,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
车里魏令简和陶沅音各坐一侧,不说话,马车外松月也不搭理双礼,生怕挨得近了,车里车外气氛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车轴滚动碾压路面声音和双礼“驾”马。
行进了小一个时辰,路上颠簸就在经过的一处林间稍作休息,四人刚从马车下来坐定还没喝上手上壶里的水,小道两侧串出来四五个蓬头散发的大汉,有手持棍棒长刀把四人围成一团。
魏令简下意识挡在前面,两个跟班虽害怕也不得不警惕起来。
个高魁梧笑得一脸横肉,眼里冒着对猎物的光,发话:“终于等到你们出现了,留下买路财,我们兄弟不伤人,放你们通过。”
从大汉的话音魏令简和陶沅音听明白了,这伙人是一群沿途打劫的匪徒,只怕和昨晚那些人脱不了干系。
一行四人都清楚,他们身上和车里并没有贵重物品和多余的银两,面面相觑。
“喂,跟你们说话呢,不说话别怪我们下手狠毒,不留下钱财休想过去!”见四人不说话,另一稍矮长相奇特的大汉踢了把脚下的小石子,笑得恶狠奸邪:“可别跟我们说你们没钱,快点?快点!”
魏令简脑子飞快思考,这些人和在岭南探到的算不上什么了,但到底没有和岭南那帮反士正面敌对,面前的人虽不多,看得出都是刀口舔血心狠手辣的匪徒,极力让自己镇定,指指一边的马车:“几位大哥,我们出门得急,没带多余的银两在身上,马车在那里,几位你们自己看。”
几个大汉跳上马车很快下来,没有收获,走在前边的汉子恶狠狠提议:“他们不老实,先绑了不怕他们不交出银子银票,绑了吧,大哥?”
最先说话的魁梧大汉撇了眼手下,不耐烦说道:“上头少主有交代过你不知道吗,我们今日的行为已经是违背少主的话了。”转头朝中间的四人问:“既然没有值钱的,那就留下马车,我们兄弟出来一趟总要有点收获,不能白来了。”
“不行!”松月脱口而出,路程这么远,没马车怎么回城?
“不行?大哥,这丫头挺漂亮的,主子不能动,抓丫鬟回去当个烧火丫头伺候我们一帮兄弟,咱们兄弟可都是很久不开荤了?”长相奇特大汉大步上前笑得猥琐恶心,还伸出舌头勾舔,魔爪更是向前伸试图抓住松月。
仅有一步、触手可及时,陶沅音转身抬腿朝那人胸口踢去一脚,几近同时,松月用力在那人脚上一蹬,那人立时翻倒在地。
反应过来的那人跳起身嘴里骂骂咧咧,还想上前攻打,陶沅音叉开脚准备应对。
“回来!”为首的魁梧大汉喝退那人,“我们只为财不图命,别坏了少主的大事!”
“马车留下,你们走吧。”
那伙人气极驾走马车,留着在原地的四人皆是大呼口气。
陶沅音虽收了手势但心中气上加气,匪徒言语不干不净听得牙痒痒,真想棍棒伺候好好出口气,只是他们人多都是亡命之徒,他们四人中魏令简和双礼不会拳脚,松月又只是个半吊子,仅她一人身手再好也难敌一拥而上啊。
松月和双礼击掌庆幸躲过一场祸事,扶胸压惊。
只有魏令简眼睛盯在阿沅身上,透着不可思议,知道她会骑马射箭时他万分震惊,想到她本就是出自将军府,震惊之余也理解得通,昨日骑术的精湛和刚才出腿的利落干脆,不难想出她身手拳脚不差。常与刺绣女红为伴的后院女子竟是个骑马射箭会功夫会赚钱的,而这人还是他相伴数年的枕边人,她的每一项技能都是闺阁女子难以掌握的,如何能不让他惊诧?
陷在不可思议里迟迟回了神。
陶沅音转头见他的这副难以相信的样子,心里了然,但并不想说话,叫了自己丫头朝前面望不到尽头的小路走。
最后还是双礼提醒,还没有完全回神的魏令简带着疑惑跟上去。
一路走一路等好心人搭乘,终于在傍晚前安全回到京城。
进了西院小筑,顺手闩门,顾不上饿了一天早瘪掉的肚子,甚至没洗漱就趴在床边的榻上睡着了。
云橘端了吃的喝的来屋里只好等着陶沅音睡醒。随后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的魏令简再一次扣门不开,灰鼻子丧脸地回去问川阁。
他现在有满腹的疑问想找陶沅音问个清楚,她带给自己的惊讶太多,细想一下,好似没有哪处不合理,只是成亲几年了,在此之前他以为她只是个柔弱女子,却不曾想过她是为了在王府过平静安稳日子藏拙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