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前的女子毫无回头之意,赵羽心下一动,狠厉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扣于怀中不得动弹,眸底闪过一缕轻烟似的幽光,令人难以洞悉。
寒烟略显吃惊:“这是……”
赵羽剑眉微展,神色泰然道:“她一个小姑娘瞎胡闹,成不了什么气候。我倒是愿意和您实践一番,阁主可愿意?”
叶倾颜眸色深处燃烧的火焰随时随地都能迸发出来,压低声音严斥道:“赵羽,你……”
赵羽视若不见,只是钳住她肩膀的手愈加有力了。
寒烟目光一闪,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漠之意,片刻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悠然:“早闻赵公子武艺绝伦,飞花摘叶俱可伤人。今日若得以赐教,真是三生有幸。”
“阁主言重了。何来赐教一说,不过是两个习武之人的切磋比试罢了。阁主可要用何兵器?”
寒烟略忖一会儿:“兵器嘛,我倒是自幼习得十八般武艺,样样皆通,就是没有特别擅长的……不过赵公子擅长用刀的话,那我便持剑应战吧。”
说着把目光锁定在叶倾颜的剑上:“不知叶姑娘可否把剑借……”
话音未落,赵羽一把夺过女孩的佩剑:“既然阁主没有擅长的兵器,而我擅长使刀,那我又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你用我的刀,我用她的剑,这样大家都不擅长,比起来才公平。”说着,将睚眦一把从身上摘下扔给寒烟。
寒烟接刀,整衣冠,塑行止,涧步于赵羽面前施礼:“赵公子,请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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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烟的声音还在唇畔未曾散去,甚是目光都还停留在赵羽身上的时候,赵羽已经开始挥剑袭来了。
凌空翻身,衣袂猎猎飞舞,佩剑迎风挥出,一道寒光直取对手的喉咙,剑还未及,森寒的剑气已经刺碎了疾风。逼人的剑气催得绿叶红花碎成了无数片,一派花雨之盛景。
霸气侧漏的剑法引叶倾颜心生倾慕:原来他的剑也使得这般游刃有余!
寒烟无路可退,身子忽然沿着树干滑了上去。反手持刀,平举当胸,赵羽只觉一阵凛冽的刀风自上而下盖躯袭来,便侧身借力闪挡,刀剑相碰发出“砰”的一声冷兵撞响,赵羽唇角微勾,一抹蚀骨的寒意从那眸色寂然的眼底轻轻漾出。一个转身舞剑,便迅即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寒烟甩刀拂袖,那翻卷的袖袍在二人面前叠荡绽放,似花朵一般在不断上演着盛开和败落的姿态。每次绽放,赵羽都可以闻到近在咫尺的铁锈腥味。而寒烟却似被包围在了花海间,悠然闲适,未曾让锈气半点染上他的衣袍。
赵羽了然,对手的刀法飘逸灵动,以柔克刚,看似绵软无力,实则锐不可当。脑中寒光一闪而过,数道锋芒直奔向寒烟,其疾如风,猛如雷霆。
寒烟刹那间自愧不如,自己虽修的一手好刀法,却终归于杂乱无章,难以成其体统,二人于刀光剑影间辗转腾挪了几个回合,寒烟便满头汗珠,涔涔而落。
赵羽找准时机,一剑封喉,在离对手喉咙咫尺处收了手,黯然一笑:“阁主,承让了。”
寒烟眼垂半帘,唇角上升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不愧是赵羽,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受教了!”
想不到平日里气态散逸的寒烟阁主,竟也会有这种略显失态的败阵场面啊。再看赵羽,吐息均匀,清澈如水的眸底,深深潜藏着一种不染风尘的执念。
叶倾颜跑向二人身旁,连连拍手叫绝:“好!打得好!借二位的光才得以让我看到这么精彩的对决,我也受教了!”
二人没再说话,波光流转间,两种相反的强大气场隐隐在周围弥散开来,融入身前身后的刀光剑气里,化作云烟,沉落于满地的流光碎影中,悄然无迹。
这俩人,莫不是还没打完?叶倾颜浅咳两声:“咳咳,我们走吧,累了一早上,该吃早饭了。”
二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扫向说话的少女,均淡淡一笑。叶倾颜看了看赵羽,冷峻的目光略带一丝暖意,叫她怪不习惯的,忙别过头看向寒烟:“阁主,您先请吧。”
寒烟瞧见了少女脸上不真切的点点红晕,心中无端生出些许酸意,却也一派潇洒甩袖而去:“嗯,二位请便。”
看寒烟远去的背影,叶倾颜一把搭上赵羽的肩膀,一反方才愠怒的常态,心悦诚服道:“可以啊赵少侠,你还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改明个传授我几招呗?”
赵羽转目望去,看她的目光明亮而清澈,流露出一种天真无邪之色,状态也好了一些,他稍稍放心了。
不过他还是想问,她去花楼的原因,以及她与寒烟的关系。铮铮男儿,这种多嘴的问题,他却着实开不了口。目光朦胧地望着面前的女子,仿佛隔着一层飘渺的云雾,令人望不进他心里,与他近在咫尺,却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叶倾颜对他的反应感到疑惑:“你怎么了?”
动听的女声瞬间拉回他的愁绪,千言万语终归化为淡漠一句:“你的剑钝的很,有时间多磨一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