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翌?”男子皱起眉头,“他还活着?我以为他已经死了。”
“啊?”离光很是震惊,“他……”
轻尘沉默不语,他没见过闻人翌,此刻也插不上话,便打量起周围的摆设来。
整个大堂空荡荡的,除了四盏油灯并无其他家具,窗子大开,穿堂风不时吹过,显得阴气森森的。
若不是被房顶遮住了月光,他都怀疑他们是站在了露天的旷野里。
一阵穿堂风又吹来,离光打了个喷嚏。
“你看见的许是他的执念。”男子抬手隔空关了窗子,瞥见了离光捂鼻子的手腕处有些发黑,“你的手腕?”
离光卷起袖口,将完整的伤口展示给他看:“被城主的师兄伤的,应是有毒,我朋友已经简单处理过了。”
“我虽处理过,但暂时并没有对症的解药。”轻尘微微俯身,以示尊重。
“路凌之?”男子看似询问,心中却已笃定,掏出一瓶伤药递给离光,“这药敷在伤口上,每隔四个时辰换一次。”
轻尘接过药闻了一下,才给离光上药:“会疼,忍一下。”
离光咬紧了牙关,生怕自己哀嚎出声,过于丢人。
路影对于离光忍耐表示赞赏:“不错。”
离光牙都快咬碎了:“真疼。”
轻尘上好药后,轻轻按摩着伤口周围:“这便是个教训,日后不可冲动。”
“哦。”离光只好咬碎了牙往肚里吞,但如果再来一次,她恐怕还是会这样做。
轻尘叹气:“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路影看不得这种,将脸背过去整理衣服:“这药只是暂时毒素的蔓延,解药怕还是要回一趟城主府。”
“再回去?”离光的苦笑变成了震惊,“那不是自投罗网吗?路凌之不会放过我的。”
轻尘望着离光手腕上的伤口沉思:“我去。”
“不需要。”路影断然否定,“我去,你俩留下来,这里很安全,即便路凌之找到了这里也攻不进来,你们大可放心,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私自行动,可不要等我的解药拿回来了又看不到人。”
“可是……”
离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路影打断:“你身上的异香,短时间内是散不掉的,若出了这里你便是那八月十五的月亮,无处遁形,也不要妄想去城主府,更是自投罗网。”
“那他身上有染上吗?”离光指指轻尘。
路影靠近轻尘嗅了一下:“一点点,但不如你的浸入血肉。”
“那若他跟你进入城主府呢?会被闻到吗?”离光问的急切。
“十尺之外就没事,但我不会带上他。”路影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黑色面具带上,“我自小便生活在黑暗中,潜行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城主府我比你们熟悉的多,陷阱暗道早已烂熟于心,带上你们反而是累赘。”路影伸出大拇指指指身后,“后院有房间,最南面那间是客房,只有一间,你俩将就一下。”
话音刚落,路影已翻过窗子消失在夜色之中。剩下离光与轻尘四目无言相对。
短暂的沉寂。
轻尘开口:“你在这休息,我去后院看看。”
离光环顾四周,追了上去:“轻尘……”
“怎么?”轻尘回头。
“你身上没有异香,若是想出去的话可以出去。”路影说到要等他回来的时候,离光正好抬头看见轻尘揪紧眉头,闷闷不乐的样子,担心是他不想待在这里,但又不好说离开,所以她主动提出,“这里挺安全的,等他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买完药后就先回去给师叔报个平安,我等路影回来,自己回去。”
“师父嘱咐我要保护好你的安全。”轻尘瞧了离光一眼,继续往前走,“药不要紧,等你的伤好了再去买一样。”
“那不耽误时间吗?”离光走在轻尘后面,不由抬头看着黑夜,浓的像墨一样晕不开。
轻尘拿出一颗明月珠,照亮前路:“不耽误。”
“好大的珠子。”离光瞪大了眼,抬手握拳比了一下,“快要跟拳头差不多大小了。”
“喜欢?”轻尘将其放到离光手里,“送你。”
“送我?那礼太大了,我受不起。”离光本就想着看一眼,没想到轻尘说送她,忙又还了回去,“这珠子不知道要多少金,太贵重了。”
“在海里,这东西不稀奇。”轻尘从袖中又掏出一个递给离光,“我这多得是,师父那也多得是,拿着吧。”
“想当初我偷了师父一个鸡蛋大小的,被我师父追着打了一个山头呢。”离光撇撇嘴,“不要了,从小师父就告诉我无功不受禄。”
轻尘闻言又将明月珠塞了回去,二人径直走向最南面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