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拉路风的手空了一下,没有拉住:“路烟是谁?”
离光看着路风离去的方向,眼眶微红:“我不认识,我只是在城主府听路凌之提起来,说是路沉的人,已经死了。”她扭头看向轻尘,忍不住落泪,“自刎,我猜应该是潜伏在城主府,但是被发现了,无奈自刎。
我不是很能理解死士这类人,那么努力地想活下去,却又能轻而易举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轻尘望着离光脸上滑落的泪,手抬了一半又压了下去,太过唐突:“他们的争斗应该不是刚开始,今日情形说不定他们早有准备。”
“我也觉得。”离光仔细回想着城主府里的所有事情,“路凌之应该一早就发现了我躲在城主的房间里,之所以没有当场揭穿我,大概是想看看我图谋什么。
而路沉也发现了路凌之只是假意离开,所以他一开始让我去的落日亭是说给路凌之听的,但是大概瞒不了多久。”
被蒙在鼓里的只有她,自以为躲过了城主府层层密密的防守,又躲过了路凌之的眼睛。
路凌之假装没发现她,以此探查她此行的目的。
而路沉顺水推舟把路凌之往落日亭引。
“而落日亭……”
离光猛然抬头看向轻尘,轻尘也看向他。
“有埋伏?”
“埋伏?”路风从房间里窜了出来,窜到了二人中间,“落日听我知道,那里确实挺适合埋伏的。”
离光和轻尘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二人中间的路风,不由一怔:“你不是去睡了吗?”
路风换了一套合身蓝衫,席地而坐:“那谁能睡得着?又听到你们说落日亭,自然是更睡不着了,之前师兄们出任务的时候似乎提起过落日亭,不过他们不许我多问。”
轻尘与离光对望一眼,陪着路风坐下:“那你还知道些什么?”
路风摇头:“他们都说我嘴巴不严,除非偷听,他们真的什么都不跟我说。”听得出他有些生气。
“那倒是。”离光脱口而出。
“你!”路风气急,瞪着离光却又一时间想不出怎么反驳,越想越气,“哼!不理你了。”
他起身就走,被离光拉住。
“那你不会又在房里偷听我们讲话吧?”离光抬头望着路风,眼睛亮晶晶的,眼底带着戏谑。
“你!”路风更气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别气啦。”离光拉着路风坐下,“小小年纪的,气性这么大,我错了,我不该说你。”
“还不是都怪你。”路风负气坐下,嘴巴气鼓鼓的像吞了两个核桃。
“怪我,怪我。”离光能说什么?她又不能跟个孩子计较,“你还知不知道关于城主府的其他事,反正闲来无事,给我们讲讲?”
“我不知道,我大嘴巴。”
离光:“……你不大嘴巴,我大嘴巴。”
“我大。”
“我大。”
轻尘听不下去,重重的叹口气,看向离光:“这天色不早了,你真的不回去休息一会儿?折腾了一晚上了,城主府什么样的,也不重要,等明天路影回来再说。”
离光摇头:“睡不着。”
“放心吧,我师父出马没有不成的。”路风的眼里尽是崇拜。
离光还是有些担心:“虽然城主早有防备,或许昨晚是一场戏,或许毒药早有解药,但是那一刀是真的,做不了假,还是替我挡的……
城主的身子又娇弱,常人都怕是难以活下来,更何况一个病弱之人。”
“城主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也管不住这么大又这么乱的烟凉城。”路风指向东方,“东面有座荒山,我们叫他阴风山,因为常年阴风阵阵,所以养出了很多恶鬼,这些恶鬼一直对烟凉城虎视眈眈,若不是由城主稳坐城中,这烟凉城怕是早就被恶鬼吞噬了,哪还有如今这繁华景象?”
“那你……这城中百姓还有远道而来的商贾都不怕吗?”
“怕?据说恶鬼入城最近的一次也是一百多年前了,而这最近的一次也没能将烟凉城怎么样?大家都只当是个传说罢了,但我知道,那是真的。”路风神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听说近日那些恶鬼又蠢蠢欲动,这烟凉城怕是要更热闹了。”
“怎么说?”
“前几日,我师父派了好多师兄出远门,听说是去搬救兵,就连久不出世的神木宗也去了人。”路风掐起手指,“若是顺利的话,这两天就该到了……”
“那……”不知哪里传来一声野鸡叫,打断了离光的话,她摩挲着握在手心的贝壳,没有说话。
“鸡都叫了,再不睡太阳都晒屁股了。”路风伸个懒腰回了房,“我去补个觉。”
轻尘拉住路风,却看向离光:“我还有事问他今晚跟他睡一间,你睡前记得把门窗都关好了,你还是个病人。”说着,揽住路风的肩膀跟他一起回了房间。
路风:“你有什么要问的?跟我睡一间,你问过我了吗?”
轻尘:“我……你知道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吗?”
路风:“不知道啊,你这不是没话找话吗?哦……你是不想跟她……”
轻尘捂住了路风的嘴。
离光这才醒悟过来轻尘是怕她尴尬,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将贝壳收起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