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青狐沉沉睡去。
离光看着青狐,有些疑惑:“他这是怎么了?好好地突然就这样了,还有他身上的红莲……”
会是在阴风山开在她胸口的那一朵吗?原本她以为红莲是被九尾狐吞噬并完全吸收掉,却原来是没能吸收掉吗?
“你们在阴风山究竟发生了什么?”轻尘望着离光的背影,“你们是一起被你师兄带回来的,他醒的早一些,但他什么都不说。”
离光惊讶的回头望着轻尘,“我是被师兄带回来的?”她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轻尘颔首:“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那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从焰冥手中逃脱的?”
“是青狐救的,但是我当时伤得太重昏了过去,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离光心虚的转过头不看轻尘的眼睛,“醒来的时候就在烟凉城,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我是被师兄带回来的。
你没有问过我师兄吗?他怎么说?”
轻尘摇头:“他们神木宗来得迟,你师兄说他到阴风山的时候,刚好看见你和青狐躺在一颗槐树下,周围也没有黑气怪物,更是看不到焰冥的踪迹,但他担心你的安危就先将你送了回来。
后来你就昏睡了三天三夜,而他一有时间就会去阴风山巡视,至于有没有发现就不知道了,他似乎对我有些许敌意。”
空气有些许的凝滞,轻尘顿了一下,继续道:“亦或是戒备,他并不愿意跟我多说话,除了关于你的伤势。”
离光摇头反驳:“不,师兄可好了,他之所以这样可能是因为跟你还不熟悉。我们这次走得急,也没能跟他打招呼,等我伤好了就去找他:不管他是在烟凉城还是神木宗,我都要找他问个清楚。”
轻尘的眸子暗了下去:“待你伤好了再说罢,青狐胸口的红莲来的奇怪,你在阴风山可曾见过?”
“在一个幻境里。”离光皱眉想了片刻,道:“原本我身上长了一朵红莲,也在青狐身上的这个位置,但是给青狐吃了,我就以为没事了,他身上这一朵不会是我身上那一朵吧?”
轻尘凝眉沉思:“不好说,这事还得找我师父来,你们在阴风山都经历了什么?”
“我昏过去了,是青狐救得我,其他的都记不太清楚。”离光避重就轻的说着。
“离光,看病最忌讳疾忌医。”轻尘看向离光,盯住她的眼睛。
他鲜少有这样直视人眼睛的时候,离光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低头揉着眼睛逃离:“我有点累了。”
“离光。”轻尘唤住她。
“嗯?”离光头也不回,“真的累……”
轻尘走到她前面:“这是你的房间,你去哪休息?”
“我……”离光一时语塞,她又不是真的想休息,她真是想逃离轻尘的“审问”罢了。
“你不擅说谎,我也无意拆穿你。”轻尘望着离光,努力克制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点,“只是此事关乎你和青狐的安危,你若有隐瞒,对你和他很不利。
我与你也算同生共死过,到底有什么不能对我讲?你知不知道我……”
离光原本低着头受教,忽听轻尘沉默,忙抬起头:“你讲,我在听。”
她也很纠结,她只隐去了青狐是九尾狐的事实,按理说轻尘是可信的,只是她答应了青狐,若是将此事和盘托出,那她岂不是个大嘴巴?但另一方面,她又着实担心她的隐瞒会导致青狐的伤势恶化。
轻尘看她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用力揉了揉眉心:“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什么事?”离光还在犹豫,她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青狐,此时的他看起来柔弱不堪,面无血色。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轻尘抓住离光的手腕,将她的视线拽回。
离光看着轻尘忽然感觉到他有些陌生:“轻尘,你……怎么了?”
轻尘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但手并没有松开:“你们是何时缔结的契约?这瞒不过我亦瞒不过我师父。”
“契约?”离光更是不解,挣了一下手腕,但没能挣脱,“什么契约?”
但话音刚落,她就看到自己的手腕处出现了一团若有似无的血色。
“放开她。”床上的青狐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起身坐起,手中微光化作剑刃刺向轻尘的手腕。
剑刃在手腕寸余处停了下来。
轻尘松开了手:“醒了,刚好你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时候缔结的契约?”
离光一脸茫然:“轻尘,你在说什么?”
“他说的没错。”青狐开口,“在阴风山,你被困于幻境时,我与你缔结了契约。”
“在阴风山?”离光望着青狐,有些茫然,“什么时候?”
在她的印象中,人族与妖族缔结契约是需要妖族献出血脉的,她怎么不记得青狐是何时献出的血脉?而她又是何时接受的青狐的血脉?
人族与妖族的契约条件苛刻,彼此都什么戒备,饶是如此,偶尔还是会有妖灵噬主的传闻,而她在阴风山又哪来的时间与青狐缔结契约?
青狐将离光护在身后,看向轻尘:“契约一事她不知情,是我自行缔结的契约。”
离光见二人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忙站到二人中间:“轻尘,我真不是有意瞒你,别生气啦,好不好?”
轻尘不语,脸色比平时更冷上几分。
“轻尘?”离光伸手在轻尘脸前晃晃,“别气啦,一个妖灵而已,我听闻有些修士有好几个妖灵,我有一个也不算什么大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