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苏姐,翻台率还有算账的事……我也不会,我是不是得请个会计?可我还没开张,店员的工资肯定开不出来……”
白落苏从茶几下取出一个包:“最近你不是忙装修吗?我也没多少机会碰见你。这事儿我跟楚怡讨论过,我大致了解你的情况,这包里有一千块钱。”
“不行!不行!我不能拿!”
商柔一向边界感强,此时很是惶恐。
她和白落苏算不上很熟,关系也没有好到能借对方的钱。
“这钱是我和楚怡凑的。”白落苏把包塞到商柔怀里,“楚怡知道你好面子,也怕你心理压力太大,就让我跟你说这事儿。”
“我先跟你算一笔账,你开店的食材每个月至少要七八百;租金便宜,合到每个月也得一百;你至少要请一个服务员,按东陵的市场价是一个月六十,加上营业税、水电费之类的,怎么也得一千块。”
“这一千块你先拿着做第一个月的周转,后边等你周转开,再还给我们不迟。”
白落苏一算账,商柔是彻底懵了。
她想到自己手里装修完店面后仅剩的三百块钱,心里又酸又涩。
“当初开店之前,楚怡没让我跟你算清楚这笔账,就是怕你退缩。”
白落苏见尘埃落定,商柔也没了退路,才把一切道出。
“她怕你算清楚这笔账就畏手畏脚,这些钱也是她早准备好的,为的就是让你往前走。”
商柔眼眶红彤彤,无声哽咽。
白落苏不太会说安慰的话,但她倒是挺欣赏商柔的性子。
“别哭了,今天孩子们不在家,楚怡下午歇假,我们仨看电影去?”
商柔擦泪,弯眸温温柔柔:“谢谢你,落苏姐。”
“不用谢,我也是喜欢你,才答应楚怡帮你的。而且……”白落苏笑说,“以后还能多个朋友看电影逛街,我高兴还还来不及。还有我也很喜欢做饭啊!”
商柔笑容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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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耀河。
东陵东区的一条长河,是贯穿九省的平江分支。
东耀河宽阔且能入海,自古就是一条运输大河,有河道有漕运,如今发展落后些,只剩不多的渔民和跑南闯北的运输队。
“小心点!别掉下去!”
白景彻扯着嗓子冲往船上爬的小崽子们叮嘱,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高大挺拔,剑眉星目,小麦色健康肌肤,汗衫下的肌肉线条流畅又有力量。
叮嘱完小崽子们,白景彻看向沈家兄弟。
沈家兄弟住在明家斜对门,胡同最里边,一家五个兄弟姊妹相依为命。
因为跑船要十天半个月,沈家人总是很难碰到。
白景彻看向沈家五官最硬朗的老大沈均:“听我姐说,你打算相亲?”
“嗯,攒了点钱,前段时间把房子修了修,想着娶个媳妇。我平时跑船忙,家里有个媳妇也能照顾着点老三她们。”
沈均摸摸寸头,拘谨说出最现实的理由。
“这样也不错。”白景彻奉承一句,递给沈均一支烟,“我也不了解河运,怎么样?挺挣钱的?”
“还不错。”
沈均长得人高马大,瞧着凶气十足,实际上是个憨厚老实的。
“无论是国内国外的货,基本上都得走河运海运,毕竟陆运太贵,而且路也不好走。”
“确实是这么个理儿。”白景彻吐出一个白色烟圈,“我记得你去年就一条船,今年这是又买了两条?”
“今年买了四条,还换了一条大船。”沈均如实告知,“本来想多买几条,但你姐让我省点钱先成家,我想也是,就留了十万,想着先娶个媳妇。”
“……我姐还挺好给人催婚。”白景彻翻了个白眼,凑得沈均更近,“均哥,我手里有点钱,要不我入个伙?”
沈均立马挺直腰板,眼神怀疑的同时,又激动地把烟掉在地上。
看着白景彻一愣又一愣。
“你白癜风啊?”
沈均大掌拍在白景彻肩膀,一米八几的大汉,险些热泪盈眶:“好啊!你终于不偷鸡摸狗,想走正道了!你姐跟你姐夫肯定高兴!”
白景彻表情抽搐,一下弹跳起来:“白落苏到处污蔑我偷鸡摸狗?”
“你偷鸡摸狗不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吗?”沈均又懵又迷茫,“没事,以后你肯走正道就行!钱不钱的无所谓!你跟是跟我学开船还是谈生意?”
“……我就只想入伙等分红。”白景彻无力坐下,“均哥,我手里有钱,真的。”
“几百?”
“……一百万吧。”白景彻眼疾手快,捂住要惊叫出声的沈均,“这钱是正道来的,你只管收就是。”
“你哪儿来的一百万?”沈均面色严肃,就差说白景彻抢银行去了。
“这你别管,我保证是正道来的就行。”
沈均冷静凝望白景彻的神情,见他不似作假,才道:“你让我考虑考虑。”
“行,三天后咱们去西餐厅详谈。”
整个东陵,只有一家出名的西餐厅,不用说,俩人都知道在哪里。
白景彻又多一门生意,浑身轻快。
彼时,船上的小崽子们趴在船边,叽叽喳喳……
主要是明皎皎叽叽喳喳。
“哥哥哥哥哥哥~小鱼跳出来啦!”
“小鸡哥哥!你看!河豚!”
“小金子小金子!好漂亮的小花鱼!”
“昊哥哥!你看!一看就好好吃的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