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我家吧,咱们好好吃一顿!”白落苏豪气挥手。
楚怡犹豫:“那群小家伙……”
“这好办!能支开!”白落苏眼珠子一转,秾丽的脸蛋充满对喝小酒的向往,“封哥他大哥不是来复查吗?虽然没什么转机,但是他学校为了体恤他,特地把他调到了市里的小学,还分配了单位住房,我公婆为了照顾大哥,也就一直住在了市里。”
“好事啊!”楚怡说。
“可不,就上周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跟封哥说。”白落苏满眼带笑,“正好,市小学离咱们这里不远,让小家伙们过去玩半天正好。”
楚怡笑拍白落苏胳膊:“还是你聪明!”
白落苏邀请一众人来到自己家里,朝明皎皎招招手,大尾巴狼似的笑。
“皎皎,妈妈包了很多粽子,你带一些送去给大伯和爷爷奶奶尝尝,中午在爷爷奶奶那里吃饭,好不好呀?”
“好!”
明皎皎伸着沾满泥巴的小手挥舞,小短腿蹦起来,兴冲冲接下任务。
白落苏见能顺利支开明皎皎,忙朝楚怡使眼色。
楚怡立马笑眯眯弯腰,给明皎皎递过去一小袋卤鸡爪:“皎皎叫上小金子和小耗子,让小金子把这袋卤鸡爪送到她外公外婆家,好不好?”
两家老人住的不远,楚怡加上这个借口,更能支开这群小崽子。
明皎皎立马接过卤鸡爪,像个接受命令的士兵:“好!”
明皎皎啪嗒啪嗒跑出门,明锐和晏让自然会跟着。
金明珠出门,彭天昊无聊,也跟着出去。
四个大人站在院门口,满眼欣慰送五个小崽子手拉手离开。
“一眨眼,孩子们都能自己出门了。”
“唉,时间过得真快,我和老金已经结婚六年了。”
“是啊,我已经结过婚又离婚了。”
听着旁边人的感慨,陈海棠脑海中浮现离开时晏升那张犀利且攻击力极强的俊脸,心跳怦然加速,只附和一声:“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她想,晏升的腿,应该是好了吧?他……什么时候来东陵?她究竟能不能接受……他?
彼时,京城二环,僻静的四合院五进大宅轴线足有280米,由前朝亲王府整改修缮而成。
整座大宅僻静严整,一草一木都生长得规规矩矩,压抑静谧,雁过无痕,人过无迹。
一进院有一处会客厅,其中悬挂历朝书法大家真迹,更有许多官窑青花瓷,大小不一、形态各有韵意。
紫檀木家具隆重又严肃,叫人拘谨、收敛,不得不在骨子里生出臣服。
“老头子,你倒是清闲,不忙着搞山区教育建设?”
晏升长腿踩入会客厅,慢条斯理坐在客位,一举一动都是礼仪风度,只是说出的话实在算不得恭敬。
主位上,精神矍铄老爷子捧着茶杯,沉眸盯着茶杯里舒展的茶叶,良久没有开口。
晏老爷子不开口,晏升也不说话,俩人各自干各自的事,干耗着。
直到时钟来到整点,古朴的前朝钟表兢兢业业敲响,打破父子二人的屏障。
“老头子,我知道你找我是想干什么。明确一点,小让的事我插不了手。他比我还难管教。”晏升给了晏老爷子一个面子,先破冰出了声。
晏老爷子眼皮一掀,定定盯着晏升,仍旧没有开口。
晏升坐得端正又潇洒,骨子里的风度一如既往:“晏家早就该改了,我偏离了您规划的路,小让从小就没有走上您规划的路,您还看不清吗?”
晏老爷子面无表情,声如洪钟的说出第一句话:“他对那小丫头究竟是什么意思?”
晏升吊儿郎当挑眉:“他明确说过是朋友。”
“就没他这样交朋友的!”晏老爷子气得将茶杯砸在桌上,“他做的那些事,哪一件是能给朋友做的?改律令,上新频道,甚至调年轻专家给一个小孩子上课!他比你年轻的时候还过分!不,他比纣王、幽王还过分!”
“啧。”晏升眯起凤眸勾勒下巴,轻挑又倜傥,“长江后浪拍前浪,挺好。”
“好个屁!”
晏老爷子气得脑仁疼,身上的棕色绣金线瑞鹤纹唐装被撒上茶水,他没心情照管,只一味拍桌。
“他小小年纪就会讨女孩子欢心,长大还得了!”
“老头子,你只是担心晏家再娶进一个没家世没背景的普通女孩。”晏升冷眼戳破晏老爷子愤怒的表象,“小让还小,您的担心太过多余。”
晏老爷子见晏升戳破,他的怒火收敛许多,精明的眼神落向晏升,徐徐开口:“我可以视而不见,但今年必须跟司家定亲。”
“做你的春秋大梦!”晏升站起身,锃亮的黑色皮鞋几乎能反射他眼底的愤怒,“司家个屁!狗屁的血统!现在早他妈没贵族了!别老想你的破联姻!晏家的血就高贵?你他妈藏在疗养院的痴傻私生女,放在规划司的私生子,都恨透了你!你以为我乐意做你儿子?妈的!回来就生气,早晚被你气出毛病。没事别叫我回来!”
晏升痛快骂了一通,从展示柜里抱了一个青花瓷大花瓶,大摇大摆跑了。
晏老爷子更是气得哆嗦,一边拍桌一边大骂:“你他妈不孝!把花瓶给老子留下!留下!”
从会客厅跑出来,晏升迅速窜进汽车,吩咐仲礼:“赶紧开车,别让老头子的警卫把咱俩扣下。”
仲礼不多嘴也不多看,只一味听晏升的吩咐做事,这也是他能留在晏升身边最久的原因。
晏家关系复杂,说是父子,却关系势如水火;说不融洽,却能团结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