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裴云川的剑已刺穿他咽喉!余下七人立刻散开阵型,两人持弩封门,五人围攻而上。裴云川剑走游龙,转眼又解决两人,但左臂也被划出一道血口。
沈砚靠在神像基座旁,看准时机射出银针。最远处的弩手闷哼一声,弩箭歪斜射出,钉在门框上。另一名弩手立即调转方向瞄准沈砚——
"小心!"
裴云川纵身扑来,长剑脱手飞出,将弩手钉在墙上。但这一分神让他后背空门大开,两柄短刀同时刺来!
沈砚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扑上前推开裴云川。一刀落空,另一刀却划过他右肩,鲜血顿时浸透白衣。裴云川眼中寒光暴涨,反手折断最近刺客的脖颈,夺过其刀横扫而过,两颗头颅冲天而起!
剩余三名刺客见势不妙,转身就逃。裴云川抄起地上短刀掷出,一刀穿心,一刀断喉,最后一刀将人活活钉在庙外古树上。
寂静重新降临。裴云川喘息着转身,看见沈砚瘫坐在血泊中,右肩伤口狰狞,唇色惨白如纸。
"蠢货!"他单膝跪地检查伤势,声音却比任何时候都冷,"谁让你挡的?"
沈砚虚弱地笑了:"将军...不是说...要护着我么..."
裴云川撕下衣袖为他包扎,动作粗暴却小心避开了要害处。沈砚疼得直抽气,却还嘴硬:"将军手法...比西域兽医...还糙..."
"闭嘴。"裴云川恶狠狠道,手上力道却轻了几分。
包扎完毕,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沈砚惊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脖子。这个动作让两人都是一愣——太亲密了,像极了新婚夫妇的姿势。
"地窖。"裴云川干巴巴地解释,"你需要休息。"
地窖阴冷潮湿,但胜在隐蔽。裴云川铺好干草,将沈砚轻轻放下。失血加上寒毒发作,沈砚很快又开始发抖,牙齿咯咯作响。
"冷..."
裴云川沉默片刻,脱去外袍躺下,将人揽入怀中。肌肤相贴的瞬间,沈砚倒吸一口气——太烫了,裴云川的体温简直像火炉。但很快,这份热度驱散了骨髓深处的寒意,让他不由自主地贴近。
"为什么救我?"裴云川突然问,"两次。"
沈砚闭着眼,声音几不可闻:"因为...将军背后的刺青..."
"嗯?"
"那是我父亲...亲手刻下的..."
裴云川浑身一震。十五年前西域大漠,那个奄奄一息的中年文士,竟在为他疗伤时偷偷刺下了这幅地图?
"你父亲是——"
"前朝工部侍郎沈明远,"沈砚轻声道,"也是...楼兰最后一位王子。"
这个秘密太重,压得地窖里的空气都凝滞了。裴云川想起师父临终前的欲言又止,想起自己背上刺青的来历,一切都串联起来。
"所以丞相要杀你,不仅因为前朝旧事..."
"还因为这个。"沈砚抬起手臂,露出内侧一个被刻意烫伤的疤痕。裴云川仔细辨认,隐约可见火焰纹的轮廓——北狄王族处决叛徒的标记。
"他们怕我...回西域..."
话音渐弱,沈砚再次陷入昏睡。裴云川凝视他疲惫的睡颜,拇指轻轻抚过那颗泪痣。这个看似风流的江南公子,身上竟背负着如此沉重的秘密。
地窖外传来隐约的号角声,追兵的大部队正在靠近。裴云川收紧手臂,在沈砚额角落下一个轻如鸿毛的吻。
"睡吧。"他低声道,"有我在。"
黑暗中,两块玉佩在两人胸口微微发烫,仿佛有生命般共鸣着。青鸾与火凤的纹路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如同命运纠缠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