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宛宵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些守卫为何会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倒下?
究竟是何人所为?
此刻,景时静静地站在墙头,看着安宛宵一步步坚定地走近。
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那个曾经温柔如水、柔弱可欺的女子,在命运的重重磨难下,已然脱胎换骨,变得如此坚韧、强大。
自己能为安宛宵做的,也仅有这些了。
安宛宵带领着队伍,很快就抵达了北城的大门。
她不知道为何大门会如此安静,按理来说景天应该会派一堆人来阻拦。
可现在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安宛宵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转头看向队伍,“姐妹们,怕死吗?”
安宛宵身后的女人们,握紧了手中的刀齐齐地喊着,“不怕!”
安宛宵满意地点点头,大声说道:“不怕就好!日月山河为证,天地共鉴,如今这是我们迈向自由的第一步!”
“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我们便没有了回头的机会!无论心中是否恐惧,这一战,我们必须赢!赢了,我们就能在这里安家,为死去的姐妹们讨回公道!大家务必记住,我们是为了自由而战,为了那些被景天残害致死的姐妹们而战!”
“为了自由!为了姐妹们!”女人们被她的话语深深鼓舞,纷纷高高举起武器,大声回应:
“为了自由!为了姐妹们!”
“为了自由!为了姐妹们!”
安宛宵猛地拔出刀,刀刃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冲!”她将刀指向大门,声嘶力竭地喊道:“记住,如果我战死,大家不要停下冲锋的脚步,不要为我哀悼,拼尽生命战到最后一刻!”
“是!”女人们纷纷跟上,一同冲向大门。
大门内,景天正坐在主位上,喝着茶,似乎并不担心安宛宵会攻进来。
旁边站着一个眼神空洞无神的女奴隶正在给他捏腿。
景天翘起二郎腿,闭目养神,一脸享受的模样。
大门外,安宛宵带领着队伍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景天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睁开眼睛,“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刚落,几个男人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盟主,不好了!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景天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
男人连忙跪下,“盟主!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女人,她们……她们把我们的守卫都杀了!”
景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什么?一群女人?”
这一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跟着晃动,茶水溅出了些许。
男人战战兢兢地继续回答:“是的,盟主,是安宛宵带着一群女人杀进来了!她们人数众多,个个都勇猛无比,见人就砍,见人就杀啊!我们的人根本抵挡不住!”
景天脸色阴沉,他没想到安宛宵竟然真的敢带人来攻打北城。
男人紧接着又焦急地问道:“盟主,咱们现在该咋办啊?”
“你问我问谁?!”景天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尽管故作镇定,但还是难掩慌张,“我哪知道啊!”
就在这时,景时快步走了进来,神色镇定地指挥道:“去,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先应付一下这局面。”
男人得了令,立刻转身匆匆跑了出去。
景天脸色愈发难看,盯着景时,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你……。”
景时毫不畏惧地迎上景天的目光,“我怎么了?哥,安宛宵都杀到家门口了,你还有闲心在这喝茶?”
景天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哼,我倒是小瞧了那个女人,居然真敢来送死。”
景时没有理会景天的嘲讽,只是冷冷地说道:“哥,都这时候了,别再逞强,你赶紧想想办法吧。”
景天烦躁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不用在这里指挥我!我自有分寸。”
景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哥,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
景天瞪着景时,“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明白,安宛宵不是傻子,她既然敢来,就一定有把握。”景时懒得再跟景天废话,说完,扭头就走。
“景时,等我收拾了安宛宵,再跟你好好算账!”景天气得脸都红了,转身对着女奴隶怒喝,“还傻愣着干什么?走,跟我去看看!”
女奴隶连忙跟上,景天带着女奴隶来到大门前,就看到安宛宵正带着女人们疯狂地攻击北城的守卫。
景天眼中着满是厌恶,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一群不知死活的疯婆子!”
安宛宵手持刀刃,奋力挥砍,浴血奋战,短发被汗水和血水浸湿,一缕缕地粘在额头。
她眼中只有杀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景时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悠悠地说道:“哥,这架势,她明显是冲着你来的呢。”
景天闻言,脸色更加阴沉,“哼,来了也好,我倒要看看,她安宛宵有多大的本事!”
景时没有搭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继续盯着安宛宵,眼神里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意。
安宛宵在激战正酣时,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如芒在背。
转头看去,正好对上景时那双冷漠的眸子。
她手中的刀微微颤抖,紧咬嘴唇,试图稳住心神,可就因为这一瞬间的分神,被敌人瞅准机会,一拳重重地打在脸上。
安宛宵踉跄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景时淡淡地收回视线,对景天说道:“哥,安宛宵这次是铁了心要跟我们拼个鱼死网破,现在我们的人根本守不住,就剩这么点人了。”
景天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看来,只能我亲自出马了。”
景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哥,你可悠着点,别一不小心被安宛宵伤到了。”
景天没有理会景时的调侃,拔出腰间的长剑,一步步走向安宛宵。
安宛宵刚刚解决掉一个敌人,一抬头就看到了景天。
景天手持长剑,剑尖直指安宛宵。
安宛宵握紧手中的刀,“景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景天轻笑一声,“呵,安宛宵,你还真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安宛宵没有说话,只是握紧手中的刀,一步一步地走向景天。
景天挥剑迎上,与安宛宵缠斗在一起。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景天的剑法凌厉,安宛宵的刀法凶狠。
安宛宵眼神坚定,每一招每一式都直逼景天要害。
景天虽然剑法高超,但是面对安宛宵的疯狂进攻,也有些招架不住。
安宛宵找准机会,一刀砍在景天的肩膀上。
景天吃痛,闷哼一声,肩膀上鲜血直流。
安宛宵乘胜追击,又是一刀砍向景天。
景天脸色煞白,惊恐之中连忙举起长剑抵挡。
“当”的一声,火星四溅,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可他万万没想到,安宛宵的攻击如此多变,就在全力抵挡这一刀时。
安宛宵突然抬腿,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踢向他的腹部。
景天猝不及防,被踢倒在地,长剑也脱手而出。
他看着安宛宵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声嘶力竭地朝着景时大喊:“景时,你愣在那儿干什么?快过来帮哥啊!”
景时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似乎并不打算插手。
景天见景时没有反应,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
他转头看向安宛宵,:安宛宵,你……你别过来!”
安宛宵冷笑一声,仿佛要将过去所受的苦难都宣泄出来:“哼,现在知道怕了?当初你残害那么多姐妹,害死我女儿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今天?”
景天身体剧烈颤抖着,强撑着最后一丝尊严喊道:“我……我可是景天,我可是堂堂北城盟主!你不能杀我!”
“北城盟主?哼!”安宛宵高高举起刀,毫不犹豫地对准景天的脖子,用力一挥。
刀光闪过,鲜血飞溅,一击毙命,“从今天开始,我安宛宵才是盟主!你的时代结束了!”
景天身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至死都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安宛宵这个曾经自己最不屑的女人手中。
安宛宵缓缓转身,看向景时,再次举起刀,眼中杀意未减:“该轮到你了!”
景时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安宛宵逼近景时,怒斥,“你笑什么笑?临死前还笑得出来,真是嚣张得让人恶心!”
她二话不说,挥刀朝着景时砍去。
那刀风呼呼作响,带着凛冽的杀意。
景时轻轻侧身,躲过安宛宵的攻击。
安宛宵的第二刀又砍了过来,她的速度很快。
景时却依旧游刃有余地躲了过去。
安宛宵有些疑惑,她不明白景时为何不还手,只是一味地闪躲。
“你干什么?躲来躲去的,瞧不起我吗?”
景时轻笑一声,“呵,阿宵,你还是没明白啊。”
安宛宵刀刃一转,又朝景时砍去,“你什么意思?死到临头还在这儿装模作样!”
景时又侧身躲过,顺势抓住安宛宵的手腕,用力一扭。
“啊!”安宛宵吃痛,刀掉落在地上。
景时顺势将安宛宵按在地上,膝盖死死抵住她的后背,让她动弹不得。
安宛宵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景时,“景时,你个卑鄙小人!放开我!”
景时没有理会安宛宵的叫骂,只是自顾自地说道,“阿宵,你舍得杀我吗?”
安宛宵咬牙切齿,“你背叛了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我从来没有背叛你!”
“那你为何要帮助景天?”
“你错了,我并没有帮助他。”
“那你为何还要留在他身边?”
景时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帮助到你,不然你想想,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来到这里?城边的守卫为什么一个个都没了呢?”
安宛宵愣住了,似乎明白了什么。
刚才一路走来,畅通无阻,那些守卫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景时松开安宛宵,从她身上起来。
安宛宵也站起身,转身看向景时,眼神复杂。
景时走到安宛宵面前,眼神温柔,伸手慢慢地擦去她脸上溅满的血迹,轻声说道:“如果你真的恨我,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安宛宵盯着景时,良久,紧握拳头,又缓缓松开,最终还是没有动手。
景时见安宛宵没有动作,微微一笑,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那把带血的刀,递给安宛宵,“阿宵,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过你,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安宛宵看着那把刀,没有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景时垂眸,似乎在回忆往事,片刻后,她抬起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阿宵,我从未后悔过爱你,只是……你从未相信我。”
安宛宵闻言,心中一震,喉咙微微哽咽。
她想起曾经与景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那些甜蜜,那些幸福……。
景时伸出手,“阿宵,合作吧。”
安宛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握住了景时的手。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隔阂仿佛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安宛宵和景时带领着队伍攻入了北城核心。
从此北城最大的地方建立了灵霄阁。
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安宛宵正式登上盟主之位。
她一步步走上盟主的位置坐下,眼神坚定而威严,扫视着台下众人。
刹那间,众人齐声高呼:“恭迎,新盟主!”
安宛宵扫视一周,目光落在景时身上。
景时也看着安宛宵,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宛宵嘴角微微上扬,她清了清嗓子:“从今日起,灵霄阁正式成立!我安宛宵,将成为这个新组织的领导者!希望各位能齐心协力,共同守护我们的北城!”
众人异口同声,“谨遵盟主之命!”
安宛宵挥了挥手,“好了,大家都退下吧。”
众人有序地纷纷退下,转眼间,偌大的盟主大厅便只剩下安宛宵和景时两人。
安宛宵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景时见状,轻轻踱步到安宛宵身旁,微微俯身:“盟主,你还好吗?”
安宛宵缓缓睁开双眸 “你不用叫我盟主。”
“嗯……。”景时微微一愣,旋即脸上浮现出一抹真诚的笑容:“阿宵,恭喜你啊,一路走到如今,属实不易。”
安宛宵回以浅笑,眼中满是感激,“这一路走来,若不是你,哪有今日的我,这一切都多亏了你。”
“不,阿宵,是你自身实力超群,意志坚定。”
安宛宵嘴角微微上扬,站起身来,走到景时面前,伸出手指,俏皮地轻轻戳了戳景时的胸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油嘴滑舌的,都快让我不认识了。”
景时顺势握住安宛宵的手,将她拉近自己,“我说的可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绝无半点虚假。”
安宛宵脸颊微微泛红,轻轻挣脱景时的手,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嗯……如今我们拿下北城,这政策方面也该好好翻新翻新了。”
“阿宵,你有什么想法?”
“姐妹们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重获自由,那些曾经加诸在她们身上的苦难,怎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景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追问道:“我懂你的意思,那你打算怎么做呢?”
安宛宵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把那些曾经伤害过姐妹们的男人,统统都抓起来,让他们沦为奴隶。”
景时微微皱眉,“阿宵,你这么个做法,感觉和景天之前搞的那套制度,好像没什么本质区别吧。”
安宛宵冷哼一声,“这怎么能一样?我可不会像景天那般滥用私刑,草菅人命。”
“那你想如何处置他们?”景时接着问道。
安宛宵语气坚定,毫无转圜余地地说道:“他们犯下的罪孽,做奴隶都赎不清,就该让他们一辈子为奴,尝尝被压迫的滋味。”
“阿宵,你的想法太极端了。”
安宛宵看着景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替他们求情?!”
景时摇摇头,“不,我只是认为这样做和景天有什么区别呢?”
安宛宵立刻反驳道:“景天那时候是男人骑在女人头上作威作福,现在是咱们女人当家作主,能一样吗?”
景时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耐心劝说道:“宵阿,你呀,就是太固执了,我知道你对那些人恨之入骨,可你想啊,这样做真的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吗?”
“你适可而止!别忘了,如今我才是盟主,我做事自有分寸!”安宛宵眼神中充满了警告。
“阿宵,我当然知道你才是盟主,我只是……。”景时赶忙说道。
“你是不是又想说我和景天一样?”
“我真没这个意思啊,阿宵。”
“你就是这个意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阿宵,你太偏激了。”
安宛宵冷笑一声:“偏激?我不过是想让那些伤害过姐妹们的人,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罢了!我拼死拼活奋斗到现在,为的不就是这个吗?难道你还不明白?”
“我知道你是为了让姐妹们不再受苦,不再受欺负,可我觉得,和平与自由才是最重要的啊……。”景时轻声说道。
“你这是想劝我收手?”
“阿宵,我不是要劝你收手,只是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你想惩罚那些人,这想法没错。可你又弄出奴隶制,这和景天之前的手段到底有啥不同呢?你当初不就是因为反对他那套制度才奋起反抗的吗?要是到时候被你压制的奴隶也因为同样的原因造反,那不就陷入恶性循环了吗?”
“我说了我们不会像景天那样!”
“可是阿宵,你仔细想想,你这样做,实际上和景天又有什么区别呢?你这么做,无非就是让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换个方式受苦,这并不是真正的自由啊。”
“你闭嘴!”安宛宵有些生气地打断了景时的话,“我这么做,完完全全是为了姐妹们,你根本就不明白!”
“阿宵,我知道你是一心为姐妹们好,可你这样做,和那些曾经伤害过你们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你到底是想成为景天那样的人,还是做真正的自己呢?”景时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当然要做我自己!我有我的想法,也有我的坚持!”